黑暗的吞噬,唤醒了敖癸遥远的记忆,仿佛整个人都清醒了一些,就好像将死之人都有一段回光返照的时间,自己的一生种种,历历在目,就仿佛老天给将死之人一个回味自己一生的机会。
他是龙王的幼子,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的高贵存在,高高在上,俯瞰海中的各个种族,如蝼蚁一般,天生的骄傲,让人仰视。
他的九个兄长都已经长大,各有各的事情,无暇整天陪着他这个小屁孩玩耍,龙宫的孩子,他又看不起,不屑地跟这些下贱的孩子一起玩耍,这便导致了他没有一个真正的伙伴,无比的孤独。
等他长到六七岁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些外出行动的能力,便迫不及待的冲出龙宫,在大海中遨游。
有一天,他甩脱了紧跟着自己的,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护卫,游出了海面,突然发现远处的大陆,陆地、山岗、丛林、野草……
这是一个他从未知晓的世界,充满了新奇,他决定到那片新奇的地方玩耍一番,回来后,好将那里的趣闻趣事,讲述给他的父王与母后听,绝对会得到父母的称赞……这让他兴奋不已。
于是,小敖癸向那片神奇的土地游去……这一举措,成为他为之后悔终生的决定!
随着敖癸元神的破碎,这片海域的时间,又恢复了正常,在惯姓的作用下,敖癸伸着双爪,继续向剑芒冲去……
黄牛牛的剑锋上的锋锐之气,顿时大涨,金色的光芒激射而出,迅猛的劈向敖癸的双爪……
毕方展开的翅膀,瞬间扇动,带着黄牛牛腾空而起,眨眼之间,就飞出了千里之外。
“噗!”
金光与双爪相遇,血光迸溅,两只带有金色鳞片的双爪,被一剑斩断,划过一道弧线,跌入汹涌的波涛之中,随即,整个敖癸的身体,恢复本来的面目,巨大的龙身缓缓地向下跌了。
这时的黄牛牛才缓过一口起来:“好厉害!”望着缓缓跌了的龙身,暗自思忖:“好厉害的时间力量!如果自己是精卫的敌人,现在也会和敖癸一样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后背嗖嗖的直冒凉气,一阵的后怕。
如果是空间凝固,他还有破解的可能,当力量足够大的时候,是可以以力破万法,破开空间的,可是这时间——无影无形,怎么破?就如同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当年,黄牛牛在去小有清虚天的路上,路过时空乱流,也曾感悟过时间法则,有一丝的收获,不过,那只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干扰时间的流速,寻找一丝战机而已,像这样,直接在一片区域内,让时间静止,让对手变成待宰的羔羊,真是闻所未闻,使他迅速警觉,自己的这点本事,只不过是微末之技而已!
先前在常羊之山,得到黄帝的传承,又悟出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不免让他有了些许小小的得意,滋生出了一种这天下舍我其谁的傲气,被精卫搂头一盆冷水给浇醒了,这个世界还有许多让他敬畏、不能企及的东西,正所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就是这个道理,黄牛牛陷入了深深的自省之中。
毕方驮着这黄牛牛一飞千里,远远地避开精卫所在的区域,它真的害怕了,这种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让他恐惧,他很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离这个可怕的精卫,可是,黄牛牛陷入了深度的思考之中,且,他们是来寻找出路的,如果这样走了,如何才能找到出路,他只好远远地躲着,尽量与精卫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静观其变。
随着时间的恢复,在场的人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随着时间在动,却有一人,就仿佛被时间静止了一般,一动不动站立在空中。
这人就是精卫,她看到缓缓下沉的龙身,脸上五味杂陈,是一种释放、解脱,继而又满脸的迷茫。
按说,大仇得报,应该高兴才对,可她就是提不起高兴的情绪来,她眼中的迷茫越来越深,恍惚中又回到了那个时代……
她是炎帝的女儿,却没有高贵的地位,像一个普通的部落女孩一样,天真烂漫,与小伙伴们采蘑菇、活泥巴、摘野花、捉迷藏,整天玩的不亦乐乎。
在那个时代,还没有阶级的分化,大家一律平等,父亲炎帝也只不过是为族人甘做公仆而已,虽然得到大家的拥戴,却都如同兄弟姐妹般相亲相爱,就像一个大家庭,而炎帝只不过是一个和蔼的家长罢了。
父亲很忙,整天为族人的事情起早贪黑的忙碌着,在小精卫的印象里,父亲总是忙,无暇照顾她,只是在她七岁的生曰当天,急着赶回来的父亲,在路边摘了一簇簇鲜艳的野花,编成了一定漂亮的花冠,亲手戴在了她的头上,让她激动不已,整天的戴在头上,逢人就问:“这时父亲给我编的花冠,漂不漂亮?”
“漂亮,漂亮,带上这花冠,精卫就成了小仙女了!”
大娘、大婶、哥哥、姐姐们都会心的由衷夸赞,让他更加的爱不释手。
像很多小女孩一样,都爱幻想,碰到美好的事物,都会想入非非,精卫也是如此,并且,她的求知欲也非常的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问东问西,几乎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