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需要他帮忙写信的,都是些目不识丁的老人和穷人,面前的女子气度不凡,他不信她不会写字,就算不会,看她的衣着打扮,应该是富家小姐才对,家中会缺识文断字的人?
现在想想,那日她女扮男装撞到他,大概也是早就谋策好的。真是奇了,他只是个穷书生而已,何以劳烦素不相识的她如此大费周章?那些小姐不是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她怎么这么轻松地就能抛头露面?
听他一针见血,杨馨兰一时无语,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儿了,这可是她煞费苦心想出来的与他相处的法子。第一次偶遇是希望给他一个印象,这次是想通过写信将自已的身份告诉他,日后祖父找他商量入赘一事,他好知道她生的什么样。她对自已的容貌有自信,多多少少总能让他略微心动吧?
可是现在,他神情淡漠,眼里没有半点惊艳,有的只是对她的怀疑,偏偏她根本无法解释。
说自已想娶他入赘?想都不要想。
她及时拉住欲擅自回话的丫鬟,朝他爽朗一笑,“没事,就是听人说你学问好,想认识一下而已。”与其找蹩脚的借口,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认,她一个姑娘家主动向他示好,他不至于太冷淡吧?
薛柏的确没有对她过于冷淡,他只是看异类似的看了看她,然后转身就走了。
等到他清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小丫鬟终于不满地抱怨出声:“小姐,你看看他,你都那样说了,他什么态度啊!冷冰冰的,好像咱们是找他讨债来的!”
杨馨兰掩饰住心头的淡淡失落,没好气地拨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再多嘴试试,真是惯得你无法无天了,什么话都敢编排,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对他不客气,仔细我把今年洗衣裳的活儿都交给你!”
小丫鬟吐了吐舌头,讨好地晃了晃她的胳膊,闭紧嘴巴不说话了。
杨馨兰无奈地叹口气,领着她回家。
两人一进门,就见杨老爷与杨老夫人对坐在爬满绿藤的墙角下下棋呢,恣意安详。
杨馨兰打发走小丫鬟,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径自在杨老夫人身侧坐下,安安静静地看他们下棋,一开始还挺专注的,慢慢的,眼神就飘忽了,俨然有心事。
杨老爷与老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弃了棋子,笑着问她:“怎么样,今天见到他了?有什么收获没?”
家中就这一个孩子,完全当姑娘养吧,怕她性子柔弱将来被孙女婿哄骗欺负,但一味儿当男子养,又怕她脾气太暴躁,容易与孙女婿发生争执,生生把人逼的去外面寻花问柳,毕竟,有几个男人不喜欢温柔小意的?
现在好了,老两口费心费力总算有了成效,孙女既会作诗画画穿针描红,又会心算看帐管理田产,唯一让他们有点头疼的,就是孙女主意大了些。单拿招赘婿一事来说,以前她嫌弃那些平庸的也就罢了,这回好不容易遇到了各个方面都合适的,她还非得自已先试试,言明她不开口杨老爷这个当祖父的就不能提前找薛柏。
在至亲面前,杨馨兰并不掩饰自已的失落,仄仄地道:“见到了,可他对我爱搭不理的,不,是根本不稀罕理我,我一说想认识他,他就转身走了,半点情面也不留。”
杨老爷捋着胡子笑:“这是好事啊,说明他不近女色,你想啊,要是将来你们成亲了,他在街上遇到貌美的女子搭讪,你是希望他转身就走,还是希望他好好搭理对方,甚至陪吃陪喝陪解闷儿?”
“得了吧,老没正经的!”杨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不过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男人寡情冷淡,总比喜欢怜香惜玉的靠谱,那些见了美人儿就走不动道的,哼,品性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说的在理,杨馨兰心里好受了些,可还是挨不过面子:“那我不一样啊,我,我……”
瞧她那难得脸红的小模样,杨老夫人真心笑了,拉着孙女的手感叹:“哎呦,我们馨兰终于遇上能让她动心的了。傻丫头,你觉得你自已不一样,可在他眼里,你现在只是个莫名其妙蹦出来搭讪的胆大姑娘,他当然要避着你啦!放心吧,等以后认识了,知道了你的性子,他对你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说什么他都爱听!”
杨馨兰撇撇嘴,起身往里边儿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哼道:“祖父,你想找他就去找他吧,反正我是懒得再见他了,木木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说完,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杨老爷摇头失笑:“瞧瞧,我还得听她吩咐才能行事!”
杨老夫人睨了他一眼,“少废话,你打算何时去?”
杨老爷但笑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丢丢亲的地雷,大家都破费啦,么么!
我知道这章很瘦,可这也是熬到凌晨一点半才码完的,还要早起捉虫,昨晚码完眼睛都花了,工作党飙泪求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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