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被众臣知,李林甫铁青于脸,将袖中藏玩的玉圭摔碎于地,咬牙语道:“这哪是我之婿,分明是个祝害!”
转看裴耀卿则是皱了皱眉,将一盘大好局势的棋面摊乱,二指扳起一白子来细细端看数时,便与对面之人言道:“此子终还是素色。”对面之人以纱掩面,哑了嗓子干笑二声回道:“本王也是看走了眼。”二人相视便是笑起。
其余之人有喜有忧,有为之鼓舞也有之憎恨,真是人间百态,看不穿时事之真善假伪,便是无心与有心之者尽然或望或想又或是如何的动作。
“李扬!你个冤家,真是糊涂!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早不言晚不语,偏偏此时犯了浑火,实是不智之举!”宫闱之中,杨玉愁声以叹不知该如何去言说与至尊,心中想及此时的李扬定然醒过会害怕或者仍是忤上之心,其脸上定能会露了不同的表情,便是又感到好笑之极,于是唤了宫女道:“去看看大家何在,就道今日本宫会等着他回来。”
宫女忙是应是退下,寻值守之内给事问询,得知至尊去了梅妃那边,便是回来相禀。
“江采萍!本宫倒是小瞧了你。”杨玉冷笑了几声,又吩咐道,“你去那边请了三郎回来。”
等宫女来至梅妃之殿时,见李隆基正观其舞,手合拍声,踏歌而唱。不敢上前打扰,只得远远的站在了那里相等,见高力士侧侍,便是连连打了眼色。
高力士瞧着,心道,这新进的贵妃手段可谓高明,宫中上下也是打点齐备,自己这般的老奴也到是常常受其恩惠;再道其又是日见恩宠,自己可不能得罪了,若是自己再时不时的帮衬一下,那她定能如数回报。想及此处便是低首伏于至尊耳,语了几句。
“哦”李隆基听是贵妃遣人来请,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此时来梅妃处,一是日久未见美人心中也是想念,二来却是怕杨贵妃定是知了李扬之事又来求情,这三嘛也是男子之痛病,虽是爱极了杨玉,但也有嫌腻的时候,便是想偷偷的来尝了别样的滋味。
见至尊不动,高力士便知其心中必是有事,招手唤过一寺人与之交待:“你去回了贵妃之人,就道陛下一会便去。”
宫女闻询只得回去,与杨玉相说。杨玉便是恼了,冷冷言道:“你复与大家说起,即是有爱人,为何无情意。他日长生殿,劳燕各飞离!”想及悲处,伏身与床上唔唔的哭起。
“娘娘!”众侍儿皆是跪地。
宫女抹泪再去,至梅妃处,欲闯被巡卫之禁军相阻之,便是哭闹起来。
李隆基此时虽是脸面之上喜,但心中也是怕那悍妒的杨贵妃又如前载那般跑出宫去,时时留意来路之动静,此时听有人哭吵便是沉脸道:“是何人放肆!真是该死!”
“陛下,看样子是贵妃身边之人。”高力士忙回道。
“哦,让她进来。”听是杨玉的人,李隆基便是不再说什么,只是让其过来说话。
见宫女入内,梅妃之脸上悲色顿生,不由的怜了自己。往时宫中有贞顺皇后武氏专宠,自己便是时时的小心服侍,但也能见着三郎数面,温那甜蜜回味。可中宫又立一位新来的杨氏贵妃,经年之间,就连见上三郎之面都是万难了。宫中之生活安逸富贵,但自己身为女子,却是只在乎三郎一人。唉,心中悲叹便是施礼淡淡说道:“三郎,妾身回避了。”
李隆基张了张嘴,始是未说留下二字,这让江采萍更是心伤不已,黯然神伤的退了下去。
宫女进来施礼后又跪下叩头哭道:“陛下,娘娘因情而伤,如今痛心之极,晕阙两次。奴等皆是劝说不住。”又慢腾腾的吐着字道,“娘娘情悲之下痛念即是有爱人,为何无情意。他日长生殿,劳燕各飞离!陛下,娘娘一往深情,专于陛下一身,实是天下之罕见。”
李隆基听后顿时起身离座,急色匆匆而去。
忘秋隔窗瞧见,心中不知为何却是轻松之极,手抚自己之腰间不免皱了眉头,悲切之自语:“可算又逃了一劫。若是他再行几次宠爱,我这条命只怕是会被活活的弄死。”想及行幸之外,不得留种于体,那难过与羞辱的滋味实是让人崩溃。缓步出殿入梅妃处,望一眼痴呆着的江采萍,心中也是叹道,你先为才人,后美人,再升九嫔,不论身份如何,但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心中顿起怜惜,移步过来与其施礼道:“姐姐莫要伤心了,想必陛下是有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