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迷茫的岑参已是认不清是谁,只是举杯唤道:“来,与我同饮,同饮!”
“岑兵曹,我为子仁。”李扬摇着轻唤,旁为同僚见是吏部侍郎过来,忙是从旁桌过来施礼道,“李侍郎,他是醉了。”
“哦”李扬点了点头,瞧此也确为多饮了些,就连识人都是难了。
那人又是施礼道:“下官右内率府录事参军事任为,见过李侍郎。”见李扬回礼必未离去,感到心中猛跳了几分,一个天大的机遇摆在了眼前,这说什么也要把屋住了,忙是小声的又道,“侍郎有所不知,这岑兵曹实为借酒烧愁。”看了看四下,压低了声音,“李侍郎可是知道这李公子所纳的范氏是何处之人?”
李扬心中已是猜着,往喜棚之处瞧了一眼,轻道,“可是南阳或江陵?”
“李侍郎错了。她却是万年人。”那人笑了笑又道,“万年之当红有名的阿姑,少年称为六斤娘子的范姑娘。”
“哦,这红阿姑范氏又与岑兵曹有何干系?”李扬倒是有些不解,看了仍是仰首而饮的岑参,叹了一口气道,“莫非是才子佳人相悦之事?”
那人也顺李扬的目光看了一眼,便是有些沉闷而道:“想正月举试,岑兵曹聚朋上香楼,更可恼的是同为乡党举子,竟然出资请出这范姑娘来,想着留恋万人的阿姑手段高明,岂是本为初哥的他所能抵挡得了,又从哪里经过如此的阵势,三下二上便是迷了头。不过这范娘子也是了得,处处留情沾身不得,前ri方与岑年兄卿卿我我,今ri便与这李公子私定终身。唉!缘孽,无情之女偏遇有情郎,这可让人如何说得清。”
明白事情的李扬点头与那人道了声谢,便于岑参之侧坐下,轻轻的摇动其肩道:“岑兵曹,醒来。”
“哦,哦,呼儿唤奴且慢行,与君再饮酒一杯。痛快,痛快!”岑参嘻笑,举杯斜看,一缕酒水自杯中倾出,滴落席面飞溅开来,似珍珠似琉璃甚是透明好看。但倒映了小小的悲人儿却是又显得如此凄凉。
“呀,是李侍郎”好容易认出面前之人来,却是凄然笑起道,“下官得罪,得罪了。不过下官实是有话要与李侍朗讲。但好似又晚了些。酒,此物甚好,一醉似神仙。李侍郎请饮一杯为敬。”颤然着前递而敬。
李扬接过未饮,将杯中之酒倒去,轻在手中握住又展于岑参眼前展开道:“子有取舍皆为大丈夫,你先前所yu言之事大抵逃不过一个范氏妇人。如今事已为此,你这般作派实今文本相公脸上蒙羞。我不多说,你好好的想想。”说罢,放杯于其面前,起身而去。
“取舍,取舍!难也,难也。大丈夫亦是人子!”岑参口中轻念,摇头道,“李侍郎,你错了。”说罢将杯擒手,又倒了一杯饮下,再倒愣住将杯放下,久久思过方道,“原是我错了,哈哈,今ri之我懂了!”起身四下寻找,却不见李扬已身在何处,回看已满酒的杯子,苦笑着伸二指轻轻的将它推倒,脸上有了笑意而去。
八月,拔悉蜜攻斩乌苏米施,传首长安。突厥余众恨其不仁,遂立乌苏米施之弟鹘陇匐白眉特勒为白眉可汗。李隆基见拔悉蜜颉跌伊施可汗不遵旨意而斩乌苏米施,大怒责其为逆,于是敕今朔方节度使王忠嗣出兵攻之。进击至萨河内山,破白眉可汗左厢阿波达干等十一部,又会回纥、葛逻禄共攻拔悉蜜颉跌伊施可汗,并杀之。北边初平,至尊殿上接回纥部骨力裴罗之遣使,其使道:“陛下,大漠虽平,但四方之部难服,都督恐其乱起,便越上自为骨咄禄毘伽阙可汗永服大唐,替陛下镇巡北地。但名不正言不顺,请陛下降旨以封。”李隆基念其功,又知北地需一坐镇之人,便准之,册拜裴罗为怀仁可汗,遗吏部侍郎李扬宣旨北去。于是怀仁可汗南据突厥故地,立牙帐于乌德犍山,旧统药逻葛等九姓,其后又并拔悉蜜、葛逻禄等十一部,各置都督,为大唐镇守北漠(摘改资治通鉴卷二百一十五)。
等李扬回京已进十月,上殿复旨时就瞧杨慎矜位列五品之班,后下朝方知已升为御史中丞,充诸道铸钱使之职了。
十月,李扬奉旨陪至尊幸骊山温泉,恩赐尚食汤小室洗浴,一时之间朝中诸臣大为羡慕,借其妾二人产子,纷纷过往走动。仁安县主张氏朵儿产女妍,九妾余烛产子莫直。
十二月,杨玉自企入宫为女官,陛下准之迎入中宫,仍以太真为号。极为受宠,侍人皆称为娘子。李扬之妾杨氏悄与李扬道:“玉环着实事恶,为何以妾身之名为号,这不是明欺妾身么?”李扬好一通安慰,只道,本就道号为此,同名之人天下多亦,娘子真是少见多怪。过几ri又闻陛下诏左卫中郎将韦昭训之女韦氏为寿王妃,这心中便是复杂之极,与人说话之时语意模糊。李林甫责道:“如此办理,岂能服众!与假二ri回宅休息再来当番。”于是回宅静思,叹道,“事已定下,太真已非太真了。”果然,明岁八月,帝下诏册封杨玉为贵妃,其众皆贵。
月未,李林甫入月堂思过,次ri出与人寻了击贼吴令光回京的刑部尚书裴敦复,伏耳道:“今闻尚书之部将程藏曜、郎将曹鉴受冤被户部尚书裴宽所捕之,且裴宽今为陛下所倚重,恐是难已解救。”
裴敦复想及判官太常博士王悦夜说,“君快下决定,如二将所招后,恐对君不利。”便求至李林甫门下。
李林甫叹了声道:“尚书不妨速先奏之,莫要在裴宽之后。”
“国公救我,敦复定是以国公所指为行。”裴敦复哀道。
李林甫不语,以手指天,又拜图上之女道神仙,笑了笑复伸手伸了三指,轻轻的拍了拍裴敦复之肩而去。
裴敦复顿悟,夜取重金赂于女官杨太真之三姊,使之言于太真,太真暗笑真是想睡有人送了枕头,便依势于殿告于陛下言户部尚书裴宽越权查案,也不知是何居心,难道说京中的大理寺、察、台二院皆是摆设不成,又啐语道,如今有些重臣暗中挑事,说陛下宠爱妾身是不违之道。
李隆基震怒,坐贬裴宽为睢阳太守(摘改自资治通鉴、旧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