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只能稳住这唐使。本汗心中也是不愿如此,但如若这般,又有谁能入了那该死的李扬之眼呢。去吧,随便将余烛公主等也唤过来。本汗要亲自向她等致敬!”乌苏米施黯然以道,“非常之时岂用非常之计,如不舍她等,难道换了你之女么?你可愿意?”
那人便是不语了,只是痛哭起来。
不时,大洛公主脸带微笑领余烛公主前来,乌苏米施起身以迎,躬身先于施礼道:“公主,小汗与你等见礼了。你等忍辱而为突厥谋福,是为族中之骄傲,我等男儿愧死难抵其恨。公主,请受小汗一拜!”
“大汗何出此言,大洛为突厥的女儿值此艰难之际理应挺身而出,哪里可受此礼。前时,大汗问及诸公主之时,也是说的明白,愿者去。大洛与余烛三人是点了头的,不然,有谁能命本宫受其辱呢?”大漠之人与贞洁所看甚淡,不然就不会有子续庶母,弟娶其嫂,以帐中之人陪贵客之习了。
乌苏米施见大洛公主还为自己而说辞,这心中也是感激之极。那时寻了这故汗之公主,也是大有私心的,不然早就让自己的女儿前去了。其实也是想借李扬之手杀一杀这些牵扯各部之利益的旧时公主的威风,今其和其部都去恨了李扬和大唐,自己这汗位便能做的更是安稳。如今看来这大洛公主心思倒是简单之极,专为他人着想,倒是惹人心怜,待我稳坐汗位之时,便让她安养天命吧。想及脸上更为恭敬道:“公主大义,小汗愧之。请公主上坐。”
扫一眼随目而低下平rì瞧不起女子的男儿之首,大洛公主笑而辞道:“岂敢上坐,我等随意而坐便是。”寻尾而跪坐,唤了余烛等人相随坐下。
“大汗,公主,我族中有事先告退了!”一人起身满脸羞意,不敢去瞧大洛之脸,低头拱手而退。
“大汗,公主,我等皆是有事。”一人行众人皆是相随,待在这里可是臊死,若再听那等下所谈之事,岂是还有脸面。
“走好,大洛不送了。”公主淡淡笑着回道,以手轻抚余烛公主之发,轻轻相问,“记着,这便都是我族的大英雄。呵呵,你不该和我一起承受这痛苦的,你真是太傻了。”
那眉眼之态已是如花儿一般美丽的余烛公主咬了下唇,轻纱之下吐气而道:“与其嫁与极北之地受辱,还不如以这身子为我突厥便宜了他,一世与一次受辱,还是一次能让我接受。余烛无怨,只求我族能安乐。”
“真是个傻孩子。莫要说假话了,唐使虽坏却也温柔,如是你能随他而回长安,哪怕做个妾室以侍,我却是愿意你这般去做的。这族中之人贪恋你之貌的不在少数,只是碍了身份方才有了你要远嫁黠戞斯之举,说是和亲其为泄愤罢了。想想那黠戞斯之主毗伽顿颉斤在其位十九年,岁已半百,为何不与你嫁与别族却偏偏选了他呢?余烛,唐人重情,今rì可汗定是让你我还去唐使之帐以姿迷惑于他,你若多与其欢悦,再陈以苦情,必会引你南归,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了机会。再说早就听闻他之妾室是为韦纥齐齐格,从这一点看来,他也是值得一试的。齐齐格艳美,但余烛你也是不差彼此,与其受人摆布,不若拼之一回,我自会助你,到时至唐,依了公主的身份,是与他为妾还是嫁了他人还不是由你而定么?”大洛压声之话,又转向对其二女道,“我所说之言句句是实,你二人也要好好的考虑考虑。如是有想法,那便去做吧,这是个机会!”
“听公主言”二人点头,自是小族可汗之女,本就是做了人质在此,人让已死,自己不得不死,与其活的难受,还不如也博上一博,这心中那丝被李扬破了身子的怨气便是无形的消去,只道那唐使青年有为,岂不比族中那些粗人为好,一时皆是各怀了心思。
四女之谈悄声低下,如是贴耳。乌苏米施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的眼下四女竟能是找了算盘,见几女似说着话。便是耐心相等,必竟心中还是有愧的,再瞧了四女那露与纱外的眉眼,只觉的各有各的风采,皆是美极,这心中又是气恼,如不是该死的三部叛乱,除去大洛与余烛二公主不说,其余二女岂不是自己的玩乐之物。想想这心便乱了起来,咳了一声道:“公主,本汗有几句话要与你等要说。”
“大汗,请讲,大洛与她等谨听。”大洛起跪行礼道。
“这,这个,今rì与往后几rì,公主如是愿意的话,不妨就宿于唐使帐中如何?”又急是加了一句,“要是不愿那便罢了。”
大洛面无他sè,想了想道:“大汗之意是?如是为了我族之兴,大洛愿意。”
“我等也随大洛公主之意。”三女应声附合。
“好!果然是我突厥的女子!来人,速去传令,处月、处密二公主知礼,思报突厥之心尤佳,可让其父汗皆回各部。”乌苏米施喜之,唤人将处月、处密二公主之父放回,以安其心。
处月与处密二公主泪泣以对,忙是谢思,又是谢了大洛公主。
大洛回手相扶轻言道:“这是你等修来的因果,与本宫无任何干系。”又与乌苏米施施礼道,“大汗,我等这便去了,但我等之身软弱,恐怕拖不得几rì,在这些rì子里还请大汗早做决断。我突厥之福尽于大汗一念之间,请仔细考虑。我等告退。”说罢起身而去。
乌苏米施几yù开口却不得语出,端起眼前之酒碗,一饮而尽。
“姑母!你难道又想与那贼子屈委?”帐外葛腊哆满脸怒气而拦道,又指余烛公主等三女,“姑母,这可是我突厥的女儿!”
“葛腊哆长大了,已不是那个与我争糖吃的小孩子。我族势衰,这也是没有办法,你也不必怨了你父汗,他也苦的很。如是有机会见言,你还是多劝劝他,莫要钻了死地之中。”大洛笑着,眼前似是儿时与几名特勤相玩之景,一同骑了马去狂奔,一起打闹着争当头人。心中闪过一人之脸,是那般的熟悉,但一股悲伤立涌于心,暗道,“别了,我暗恋的他。药罗葛磨延啜,为何你是回纥之特勤呢,为何你父汗又要反叛突厥呢?别了,今生今世恐怕是难以再相恋,此情只等醒来时,泪别是为一梦中。”心中所想这脸上便显了悲痛之sè。
“我要杀了他!”葛腊哆见此,咬牙拔刀以道,“欺人太甚!”
“你站住!”大洛公主知是他误会了李扬,便急是唤道,“你误会了!”
葛腊哆摇了摇头,眼中留有迷恋之sè,但又起仇恨:“姑母,我岂能误会了。都是他,都是他欺负了你!我,我岂能饶过!”
余烛公主小心的说道:“西杀,你莫要冲动了。”
“滚开,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管我!”葛腊哆怒目而视,“别当自己是死去可汗之女,你便敢如此与本杀这般说话。在本杀眼中,你连姑母一丝毫毛都不能相当,惹怒了本杀,本杀便斩了你!”
“住口!”大洛公主气极,将余烛公主抱于怀中,朝葛腊哆骂道,“你竟然如此!真让本宫伤心!不论她是谁之女,但他也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突厥的公主,更是为了我族而自愿献身的好女儿!你,你太让人失望了。让开!随我走。”
葛腊哆呆住,眼看四人相行已远,心中痛苦难以自持,悲声自语道:“姑母,你可知在我心中你是最重的!我早已深深的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