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李岫出宅,门前李岫回看,借拱手之机压声而轻道:“好好的待十六妹,家中之事兄自会从中周旋,你可速来登门,切莫遗恨万年!”说罢微笑而别。。
李扬不知他话是真是假,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与李腾空之事定是有了变数。想至此,心中便被擂一重锤,顿时紧张且气闷起来,急着未入内宅进养心院去见父母。
将要纳李腾空为妾之事告于父母,父亲叹一声而道:“即是要娶了那便好好的待人家,此事由你与你母去办。”
“大郎,此事母亲这便去请人去登门来办,只不过寻常为媒之人岂是让那李相公应承了。你二人虽是早有那李相公说过,但只是口头为说无凭无证终是做不得算的。唉,她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便是好了。”母亲有些担忧的说着,“大郎,你若有合适之媒,你便请至家中,我与你父自会书你的八字。”
得了父母的恩准,李扬放下心来,便道:“只要父母应了即可,余下之事儿便去做了。”又是问了一些旁事,母亲却是絮絮叨叨的说起囡囡,“大郎,囡囡可是有rì子没来了,张家家风严谨之极,莫不是我等小户人家出去的女儿在那边受了拘束?你若是有空便去瞧瞧,切莫如上一家那样为好,母亲这心中终是放不下。”
“母亲,扬知道。”李扬应下,见母亲与父亲都似有忧愁之心,便又劝了劝,以与茉莉所生之女问名为由,这才使二老心情好转过来,提了一个嫣字做名。
李扬告退,出房门遇弟与弟妇过来,与之说了几句话,弟经几年的磨打也是成熟悉了许多,但对这兄长却是有着敬畏之意,怕是与官场之上混的习气,这样倒是显的有些生外了。李扬感慨后而说弟弟,你虽厮混与官场之间,但万万不可于家中也是如此,我也未是什么官长,只是你的长兄而已。
弟恭敬称是,却是领弟妇施礼以拜。
李扬见此心中难过之极,此等风气怕是难以扭转了,心道有机会还是让他离京的为好。
回内宅,笑与众女道:“无事,李家之兄长不过是随意走窜而已,你等这样看着为夫又是何意?”
“阿郎,莫要装了,你可是与公婆商议了,那妾身替腾空妹妹问问,你几时纳了妹妹。”小荷问着话,眼角偷瞧着倾耳相听的李腾空。
李腾空立刻红了脸,但那眉间之喜气却是越发的明显,这气sè便是为之一变,虽是羸弱些,但在那娇美的脸上却是平添了一份让人怜爱。
愣了一下,李扬便是温声以回:“只需李相公点头应下那rì便是腾空入门之时。”
入夜,腾空心中放松之下,早早的睡下。众女皆松了一口气,将李扬推出了房门,便以酸酸的语气朝一处看着说道:“阿郎快些去,只怕那美人却是要等不及了。”
那房中,万安公主却是气鼓鼓的自语道:“人家为你这个冤家什么都不顾了,与随从之人说了慌才又至玉真观里偷溜至此,你这个不懂人心的阿郎却还不快些,真是让人气死!”见门被推开,李扬笑咪咪的进入瞧她,更是气着索xìng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李扬轻轻走过不语静静而看,万安公主却是忍不住回身嗔怪道:“你,你这般站着要到什么时候?”
“如是一生如能这般看着你,那便是一生。”李扬怜爱万分,以手轻抚佳人之面,“你心之苦,我心明了,却是更堪万分。”
万安公主轻轻的哭了,将头依在李扬身上,喃道:“妾身无悔。只愿阿郎一生平安,那妾身便愿受无尽的痛楚。”
李扬深感佳人之爱,心痛之下眼中便是湿润了起来。
一夜倾情似将万般的爱怜尽叙其间,李扬不是圣人也不是完人,对此深情岂能做个柳下惠似的混帐东西,坐美而不动。他整夜的与佳人缠绵直至她索求不堪方是紧紧相依相眠。
次rì,李扬疲惫不堪的睁眼,枕边独留一缕香气而佳人踪迹不见。他闭眼深深的吸了口那醉人的暗香,眼角又是湿润起来,翻身将头掩于手中,恨了自己不能与她正大光明的爱,也恨了自己的软弱。
“万安、咸直,对不起。”轻声自语,将那份痛苦藏于心底,慢慢的从床上起身动手穿了衣袍,出外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莲姑,笑笑与之道,“午间,我不回来用饭了,让各房自己用。”
莲姑忙是应了一声,急问:“老爷,要奴家服侍洗漱么?”
“不必了,打了水来即可。你是陛下身边之人以后切莫要称我为老爷,担当不起。”李扬明显心中不快,也许是近来想的事有些多了的缘故。
莲姑咬了嘴唇痛苦的应了声是,便缓缓的走出门去。至廊柱边抱住轻声的抽泣起来。奴家来了数年,却是连称老爷的资格都没有,就连小小的粗使婢女都可,而自己却因是至尊赐下之人反而是生分了,就连服侍穿衣都是未叫了自己。痛,从未有过的心痛,漫延至身,原来自己不知多时竟是爱上了他,这难道便是爱的滋味么?不要,心痛之极连呼吸都无法承受,可是,明明知道要痛可为什么自己还偏偏要想他,思他,念他。天呀!如是就这般痛死,还不若死了的为好。咸咸的、涩涩的,而又好苦的味道,这是眼泪么?为何如此的今人难受,但却让人如此的着迷。
“莲姑,你怎么了,为何哭了。”让朵儿瞧着了,便是轻轻的问着。
“没事的,县主,哦nǎinǎi,不过是迷了眼睛。”莲姑忙是擦拭着,对这善良美丽的朵儿,任谁都会迷失在她的美艳中。
朵儿急道:“可是要紧,夏莲,快与莲姑吹吹。”
“不了,已经让泪冲出去了。不碍事的。”莲姑摆手,退一步而施礼。
朵儿笑了笑,绝美的脸上有了一丝明悟,小声而问:“可是想家了?不若是你,就是连我都是好想了父母,阿弟大概已g rén了,想必也快要了娘子。”大抵在心中想起小时之事,脸上便是甜甜的、淡淡的回忆之sè。
莲姑看的痴了,这仁和之极的二房nǎinǎi不经意之间的纯真总是最美的,这院中上下的女子哪个不在偷偷的与之相看,自己还不是也是常去问了夏莲姐,nǎinǎi用了哪家的胭脂么。
“咦,你不在房里服侍老爷,难道老爷又出去了?”
莲姑忙是低了头去回道:“老爷刚起来,奴婢正要去打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