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州得传报,洛水泛东都,死之千余,陛下震动,下旨河东、河北之地运粮以赈。遇御史中丞、加河北采访使张利贞,夜宿代州驿,以拜二使。
李扬现孙老奴接见,语之,张利贞道:“今岁代天巡河北之地,过幽州至营州,采访有上下齐赞平卢军使安禄山,观之是为忠君爱国之士,下官以为甚美。”
孙老奴点头道:“禄山于军中升迁多累于其功而至,瞧此人倒是有几分本事。”又问李扬道,“那年,禄山拜京中之人,可是至子仁宅前?”
“是极,还与下官换过一方印石,且过午才去。”李扬回道。
孙老奴笑起:“这便对了,那禄山逢人便说与李县男处换的一宝贝,有人哗众以邀,见是一玉美人,其形婀娜,姿态优美,当是其中上品。子仁可是着实的下了本钱。”
“呵,孙使说的严重了,不过是一州玉而已,贵在请了名匠雕刻其像,本是留于下官袖中把玩之物,只是见那方印石也是极佳,方才忍痛换之。倒是不曾赔了。“李扬随身倒是带着小章,便拿了出来让孙老奴与张利贞相看。
二人看罢,孙老奴考的是将帅科,与文雅之事只是略懂,翻了翻眼皮道:“太小了,子仁岂是赔了,实是赔死了。”
张利贞笑笑道:“孙使此话倒是有真有假,真的是李使确实是亏了些,假的却是在李使这等人眼里,没有最好只有用好,这块印石卖了也不过几贯而已,但经李使为章那便远远不止了,与之那玉美人一玩物还不如这章呢?”
“张中丞,本使那时倒必未多想,只是觉得缺此一章,便正好换过用用而已。”李扬收起放好,请二位茶说道。
孙老奴只是摇头道:“还是可惜了那玉美人。”似是婉惜不已。
三人笑起,第二rì便各奔了南北。
七月底经单于都护府、安北都护府入突厥,不入牙帐,沿途以抚诸部直朝西去,九月至北庭都护府,出北庭抚突骑施部,又入葛逻禄部见三姓都督以密谋,其间李扬忽见踏实力女,女以sè诱之,以道:“今君来至奴家处,奴家岂能有不招待之理。”遂脱衣求欢。李扬大惊,忙是阻之,踏实力女见未果心中埋怨,又思大抵自己不堪之往事令恩人厌之,哭过便了了其事,又去勾搭孙老奴。孙老奴来者不拒,夜御踏实力等四女,才今其满意。
住二rì,有秘密女子在营帐之中留书于李扬道:“北庭之事已有结果,君若想知其事,速来。”后附以图。
李扬观之不解,回想不知哪一事,但闻及柬上之香气,茫然之间忽是记得方至庭州那一梦来,惊起一身之寒气,但也未与旁人相说,告一声罪便带刘氐兄弟前往。
至多罗斯水畔,一白衣飘飘之佳人迎水而盼,见李扬至,小声道:“郎君还是怕了小女子。”
“你们留在此处不得上前。”李扬脸sè一红,止了刘氏兄弟,自己下了马慢步而来。
佳人以纱掩面,但那股清灵之气却是扑面而来,一双明眸映衬着弯弯之秀眉,似喜非喜的瞧着李扬,纱下轻动,空灵之极的声音传过:“郎君可好?”
“你是何人?”李扬只是问道,“你因何约本官前来。”
“呵呵”佳人婀娜之极的身子转了一圈,衣裙飞扬似天上之飞天若凌风而去,使李扬不禁伸手去拉她,却是擦衣而过,是为惊醒,脸上一红沉声道:“莫要再想捉弄于我。”
佳人听言停下,眼眸之中却带水雾,胸前起伏不定,有些怨声道:“捉弄你,谁知却是伤了我?”
“你说些什么?快些告了那rì之事。”李扬怎知她说的是何意,心中只想知道那rì之事,还几位仙子。
佳人定定的看着李扬,又怨了几分道:“奴就知道,你心中定然想着她。奴家这心中真是好苦。”转身以背,临水而低道,“争了许久,还是输了。”轻轻的将快要滴下的泪拭去,转身又红眼以道,“你真的未记得奴家?”
李扬摇了摇头,这女子尽是说了些胡话,自己又何曾见过,只不过其身上的香气倒是隐隐熟悉的很。
“唉,这岂是天命么?”佳人轻叹,低首以手将纱摘去,抬起头一张似嗔似怨的俏脸便是显了出来,此女美极,其姿sè已抵茉莉,现如今又面带一丝幽伤,真是让人涌起抱入怀中好好安慰的感觉。
“奴家美么?”佳人轻问,眼中之希盼好是浓烈。
李扬不敢以示,脱口而道:“美极。”
“那比之你妻妾又是如何?”佳人听闻心中喜悦,颜动之处又是另一番风景。
看了数眼,李扬也是小声的回道:“各有千秋。”不知为何,这心中却是有似曾相似的感觉,但还纠缠着一丝不清不楚的思绪。
“呵呵”佳人喜极,又是转了一圈,将自己美好的身子呈现于李扬之面前,开心的笑起。停下调皮的眨了眼,嗲道,“算郎君有良心了。”
“小娘子,请你告之那事可好?”李扬不接话头又问。
佳人撅起嘴来,轻跺了脚,横了李扬一眼恼了。
李扬又追问,佳人却是疾走,临河之时却是飞起,拢手于红唇之间脆声声的喊道:“郎君,记着奴家,奴家名小叶。至于那rì之事,嘻嘻,小叶不会告你的。你这个坏人!”说罢真的乘风而去。
“喂!”李扬急是跑走来抓,小叶岂能让他得逞,只留一缕幽香将他环绕。沉闷之声耳边又有小叶轻语,“郎君,你那rì可是真真的害了奴家!”回首四下相望,只瞧河的那边,一袭白衣胜雪的小叶,轻轻的朝他招手。
“小叶”轻念其名,见佳人欢快而去,李扬心中不知为何有种患得患失,且是相思的感觉涌上,一时便痴立河畔久久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