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一笑,见李扬如此便也不必太过自卑了身份,又是相邀同坐。
李扬连说不敢,急与李林甫告退。
李林甫也知这边其实也无他的位置,此到此间只是显自己与他的重视,倒不真的想让其在这里坐陪,于是相让了几下便让其一子相引李扬至厢房去了。
与各位皇子施礼退出,李扬出门呼了一口浊气。那李屿相笑道:“李县男这等人物也感压抑,下官可是汗都出来了。”经他这一说,李扬倒是觉着李中书令二十五子之中这子是为有趣,便道:“官久在边地,郎君却是面生的很,不知在哪一署中为官?”
“下官名为屿,现为太常寺主簿之职。倒是李县男下官多是见过,却是未与交谈为憾。”李屿道,“那rì真是慢怠了,皆是我等兄弟不识人之过,望李县男不必在意,屿在此赔礼了。”
“哪里哪里,太过客气了。”李扬还礼。
于厢房之中,只有开府的亲王属官,大多为年老之人,当真是个养老的好去处。
相互施礼后,这些品级大为三、四品的亲王府属官也不执老,纷纷起身相让与李扬腾了位置。要知道这些人虽是为养老,哪个也是混了多年的老官僚,岂能不卖这现手中有权的李朗中呢。而李扬却是不敢上坐,不光是品级低了,而且哪个也是自己的前辈,便是推让了起来。
李屿一旁笑起道:“你等这般相让,岂不是白白辜负了满桌的酒菜。要是依了下官说,不妨就依了年岁相坐,也莫要管什么官不官,职不职的。”
众人听了甚好,便含笑依些坐了,如此下来,李扬与相陪的李屿便排了尾,这倒也好,不必四下招呼旁人也落的个清静。
几杯入肚这些老臣们便是羞态百出了,不是引经论字相争便是谈及某某小娘子娇人,哪里是为饱学之士,皆是高侩之恶棍。李扬借酒醉掩耳而奔,于花园洞门处大口呼了几口新鲜之气,才觉得好了些。
李屿相跟而出,皱眉于侧道:“真是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实是让李县男见笑了。”
“呵呵,大抵心中有所压抑吧。”李扬倒是也理解,自己心中不快时也往往发些牢sāo或是让妻妾来解心宽,对这些及要致仕的老者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又道,“不必陪我,我自园中走走。”
李屿哦了一声,唤过二个婢女便陪着李扬自园中走走,且吩咐道,“李县男大可随意。”
进园子,顺两旁已显嫩绿的小径而行,见绿水破冰而出的点点涟漪的初之sè,心中开朗了许多,见曲折小径直通一池,便问其身何处。
婢女回道:“是池中亭,名为雅轩赏亭。”
李扬漫步其间,入假山而过便踏了曲桥,转了九曲后至这雅轩赏亭。八角为亭,立八柱,间沿飞红椽,角檐落风铃,风吹而响荡数亩之池水,虽未养禽鸟,但树枝之间已要绽发的绿红花叶苞,也是喜人之极。
正于观水之时,远处有琵琶声传来,婉转而动,弦弦动人。听其声于北,李扬指向问道:“那为何处?”
“回贵客,那为听雨小筑。但贵客莫要前往,那边有墙却是为内宅之用,我等下人是进不得的。”婢女回话,眼中却是极为向往。
李扬点头,又听了一次,却是品不出是哪段曲目,只听飘渺之极,不似凡品,不时声断,李扬也失了游玩的心思,便起身往回走。
走至叉道,从北来了二婢女,见是有客便低首相停在径边。李扬走过见一女怀抱琵琶,这心便是一动,问其道:“方才可是你弹的曲?”
婢女施礼回道:“不是奴婢所弹的,是我家十六姐所弹的一曲。”
另一婢女以肩顶了一个责道:“你乱说什么?”又矮身施礼与李扬道,“贵客错了,确实是为此货所弹。”
李扬点了点头,知道这大户人家的规矩便也不问话了,径直朝原路回走。
回至院中,正房之间已是席散品茶之时,李扬也不好正进去,瞧了李屿往这边走来,便唤道:“李公子,这边来。”
“李县男何事?”
李扬笑笑道:“无事,不过是想请李公子代官于李中书令告辞而已。”
“这可使不得,家父交侍李县男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先行的。来,李县男,请先至家父的书房一坐,过会家父自会过来接待。”李屿急道。
“哦”李扬真的不知李林甫有什么话要与自己来说,但其已交待过,这自不好先行了,便随李屿穿院至书房,但见书房之上书月堂二字。
于外间落座,有婢女奉了茶水,李屿坐陪说着话。未过几刻间,李林甫便是笑声先传的进了房里。
“让李县男久等了,实是皇子等人想多与老夫说些话,老夫实在是不能先退了。”李林甫拱手以道。
李扬起身回礼道:“哪里,李中书令言过了。下官也是方至。”
李林甫自坐了上座,让儿子退下,笑着端看了李扬几眼道:“李县男,想你我二人初见还是在信安郡王府上吧。”
李扬也装了糊涂道:“是极,李中书令记着分毫不差。”
“哎,田家老四可是个人才,只可惜去岁死了。李县男可是记着这田老四呢?”李林甫又问道。
李扬吃了一惊道:“死了?”心中紧转他说的这话是何意,也不敢随意说话了。
“呵呵,死了,去岁行走不慎让人拿去了脑袋,真是死的凄惨。想那时老夫派他往云州之时,可是意气风发,书信于老夫言道识的一位小兄弟,如今这小兄弟已是参天巨树,而他却落个身首异处,这世事可真是难料的很。”李林甫似回忆着事情,半响又笑起道,“李县男,老夫也知你我之间有些误会,但今rì老夫坦言,往rì之事便一笔勾销如何?”
听李林甫了这话,李扬也是点头道:“下官谨听李中书令指教。”心中却有些忐忑。
“莫要说这些见外之言,你虽是入官尚浅但老夫可以看出你的潜力巨大,恐怕到时候老夫只配与李县男提鞋而已。“李林甫大笑,“想及此处,老夫这心里便是感概了几分。是有心与你结个善缘,可又闻李县男家中娇妻美妾皆是国sè,这才打消了此念。不过只要李县男有此意,老夫除去已嫁的几女外,尚有十七女以待闺中,不妨今rì便定上一位如何?哈哈”
李扬哪会想到李林甫竟然说出这话,一时之间又是气恼又是惊诧,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