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敌将缓缓朝他走来,他却不禁后退,直至倒地复而跪倒叩头哀求道,“俟斤,看在我等与你出生入死的份上就饶过他们吧,忠心于你的这部就剩这么些人了。俟斤!难道你在赶尽杀绝吗!”见敌将仍是朝自己走来,这心胆破裂,但不甘心而道,“俟斤,请再与我一次机会,我这便带着余下之人再攻一次。莫要让我等耻辱而死!”
“唉!晚了!”拔刀所挥之处,一颗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敌将转过扭曲的脸冷冷而道,“将那四百余人皆杀于营前!”又逐一扫过众人之脸,隐隐一笑露了尖牙道,“传我号令,一刻之后攻上山头!”
“得令!”众将心惊胆颤之余,大声的吼叫。
李扬回至山上未等有人报数,便与校尉道:“都记下。莫要漏了一人。”而后便坐在山石之上瞧了那片血染的地方。
“司马,贼人是要拼命了,你请看!”校尉唤道。
就见一队队面露不甘且大声叫喊的敌军被自家人押出了营外,随着号令,一刀劈落头颅堆在一处,李扬却是产生不了任何快意,只是淡淡的问道:“他们疯了?”
校尉摇头:“这是往死逼我,也是也死逼他等。”又看了不足二百人的已方,小声叹道,“司马,一会末将派队人将你送下山去吧。”
“你!”李扬怒起直指了校尉之鼻道:“你这是何意!莫非让本官成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这话莫要说了,再要让本官听到便一刀劈了你!”
“司马!我等死不足惜,但也不能白死!要让大唐知道我等非是废物!非是懦夫!如无人将此间之事告之世人百姓,如何能让这天下知道我等在此流血牺牲!如何能让陛下知道我等的忠心,如何能让父母、兄妹、妻儿知道为人子、为人亲、为人夫、为人父是何等的壮烈!司马!请替我等二千多军户报信!求司马了。”校尉跪地哭喝。
李扬将其扶起道:“这些本官都知道了,但你莫要说了,去取了功劳簿来。“
校尉大喜,忙是唤仅存的书史过来,双手接过功劳簿高高的捧于李扬。
李扬凝视着却不伸手接过,与衣袍内里撕下大片灰麻布,就近以指沾了血水,与上写着:“臣北庭都护司马、朝议大夫并集贤殿书院直学士,知制诰,领秘书省秘书郎,加清徐县男,实食三百户李子仁稽首,今岁正月,北庭奉敕出兵突骑施,攻占其小牙弓月城。然世事堪然,不辛被数万敌困于城中。臣心急似焚,未请上告,擅自募兵而救。出大漠至小碛时遇敌万人队阻之,随军三子将其二奉臣之命率老军突围,而另一则与臣率其下军户固守山川之地,而子将亦壮烈殉国。敌围攻三ri,二千军户死伤殆尽,余不得二百,天地惨象,神鬼顿哭。臣等大唐儿郎犹死不能报陛下之恩,臣稽首。大唐开元二十四年正月。”写罢,方才将功劳簿取出用这块布包好,唤道:“封常清何在!”
“小的在!”封常清身上数处血口,渍甲而红透,一瘸一拐的过来,像要站直回话便是打了个踉跄。
李扬这时早已将身份忘去,走到一步拍其肩头道:“何能杀敌否?”
“能!”封常清绷脸而道,唇上的绒毛带了血渍,如似浓须一般。
将书递了过去,李扬庄重而道,“拿上它挑上未及十八生辰的十人,待战起时下山去吧。”
“不!”僵强之意自话语中透出,封常清道,“司马,小的不是懦夫!”
李扬笑笑道:“谁人敢说你是懦夫,但此物关系着死去和活着之人的声誉。你将此物送回庭州,让大唐天下之人皆知你等的勇猛!”又想及什么,从怀中掏出告身之小印又放于其上道,“就是本官身死也不能让大唐蒙羞!去吧,这是军令!”
“司马!小的得令!”封常清已是忍不住小声的哭出,接过揣与怀中,深看了李扬一眼便转身去选人。
校尉叹道:“司马,如是此子活的命在,那定然是一员大将!司马爱才之心真令卑职心折也。”
“让儿郎们准备吧,不时贼子便攻上来了,但愿我等皆能死在一起!”李扬拔刀而立,大声吼道,“儿郎们,让贼子看看我大唐男儿的真本se!大唐昌久,大唐威武!”
那边已是准备好的了封常清已刀身击胸低吼道:“大唐威武!司马,我封常清便是死了,也要于死之前将它送回庭州!”
“杀!”听敌鼓角大作,密密麻麻的突骑施人犹如蝗灾一般漫这山上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