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知是已是唤了人,便整了整衣袍,将一件棉大氅披了身上从里面出来。
见那人二十开外,面se赤红,想必是位牧人,便朝他拱了拱手道:“有劳了。”
“不敢”那人躬身施礼,介绍着自己,“草民桑结,自小便在牙帐里居住,对这里熟如自家,敢问贵客想去了哪里?”
李扬笑笑:“随意。”
桑结腼腆而笑,将手搓了,侧身相让道:“那不妨跟着草民这边来,那边是官署,草民是不敢去的,这边尽是族众所居之地,虽是乱了些,但能随意。”
“好,就依桑结你的意思。”李扬说罢,先走了一步,桑结缩了身子小心的跟在后面,那几名奴仆也紧紧的相随着。
“贵客,这里是回纥部所聚集之处,他们也是狼神的子民,与我突厥为同源之兄弟。不过,他们是偏支,且一直臣服于我可汗治下,想必也没什么大的出息。但他族中的女子却是极好,如是贵客有兴趣,可随意到他们帐里挑几名带了回去,要知道这可是他们女儿的福分。”桑结指了一片低矮的帐子说道。
李扬瞧了一眼说道:“听说,伊然大汗之亲妹可是下嫁了回纥的首领,不是可敦而是侧妃。”
桑结哑然,而又愤愤道:“贵客有所不知,如今仁寿郡主已是回纥的可敦了。那以前短命的妇人早死去二年有余。当初下嫁之时便是要以我仁寿郡主为可敦的,要不是见那病入膏肓的样子,哪能嫁过去。”
“哦”李扬难道,又是一桩说不得之事。
“李县男,可是让奴婢好找,奴婢有礼了。”李扬回头见是唐女,见其有些拘束而带了害怕,便笑着问道,“莫要见外了,就如那几ri称呼便是。可是寻我有事?”
“回县男的话,是奴婢有几句话想问你。”唐女终是不敢,低头回道,“能借一步相说吗?”
“哦,也好。桑结,你们退下。”李扬心中虽是疑惑,这女子可有什么当紧之事,闹的好是隆重,但也不想让别人听了去,便让桑结等人退下。
桑结不语退后,而奴仆却是未动,拱手说道:“主子交待,怕贵客有闪失,命我等随时相候!”
“退下!”李扬怒起,瞪眼而视。
奴仆相望一眼,却仍是未动。
“你们!好好好,真是忠实的很!”李扬如何能看不出来,原来自己是被软禁了,便是心中愤怒之极,连声说好。
“李县男,也无妨,不过是几句闲话,他们若想听,就让他们听去好了。”唐女说着软话与李扬施礼。
“哼!”李扬怒看了一眼奴仆,于唐女笑笑道,“都是些狗东西,不必理会于他们,小娘如是不方便请ri后再说。”
唐女怯怯的看了一眼李扬,咬了咬下唇道:“也没什么大事,奴婢就是想,如是李县男回去了,可否替奴婢回乡里去看一眼,与奴婢的双亲道一声奴婢如今很好,请他们不必担心。”
“这个,好吧,我知道了。回去定去探望。”李扬点头,此为举手之劳便应下了。
“奴家一直未说是哪里的人氏,奴有姓秦,是宋州宋城人,家住城西十里之河畔村,请李县男记好了。”唐女话中又带哽咽之声,“凡劳李县男代为探望,奴婢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定回报之大恩。”说罢跪倒叩头。
李扬虚扶,唐女仍是不起,无奈只得过来扶起。唐女想必是这些ri子身子虚弱,又逢伤心,便是打了个踉跄,情急之下抓了李扬的手。
李扬正要问询怎么了,便觉得手里被塞入一物,便用眼神看了唐女。
唐女稳了稳身子,悲苦而道:“李县男可要记着了。要是李县男能办成了,奴家就是死也心甘!”说罢,垂泪而去。
桑结凑了过来道:“草民话中有误,要说女子还是大唐的小娘最好!”
“滚!”李扬一摆袖子怒而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