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姑看了出来,笑出声来,将二人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便开口道:“李司马,奴家知道你定有隐情,或是有顾虑,或是想的多了。奴家不怪你,你先听奴家说件事情。”
二人点头注意听着。
“那是先天年间,康国被大食所破,康王乌勒伽被逼投敌于大食。开元七年突骑施大破大食,康国王又上表大唐称臣。开元十年,米国王迪瓦什蒂奇因抗大食而被俘旋杀之,一时之间钵息德城无主,康王乌勒伽见此机会,请封其子默啜为米国王,却是遭默啜的极力反对,认为米国尚有王姓族人,却非是亡国,便坚决不授。然而圣上不知是如何想的,竟是有意加封。这本是好事,但是却坏在了不知为何消息走漏,让大食人得知,对此他们极是恼怒,便于二国之间埋下伏兵,想一举将默啜杀死,以绝后患。当默啜行至此处时,没能防备,一时之间狼狈之极,随从之人虽是极力护主,但人数相差太多,终是一个个倒下。默啜见事不可挽回,便让贴身的亲卫护送妻子与女儿逃离,自己做了断后。那母女在护卫的极力以死拼杀之下,虽是跑了出来,但母亲却是不幸被刀所伤终是不能受了毒,一病不起,那女儿当时正为十三,不忍母亲受难,一咬牙将自己卖与了香楼用钱为母亲看医。可是谁人又能料到,母亲积弱已深,未有几ri便撒手而去,独留下那女儿卖笑辗转于男子之间苟且活着。”说道此处已是哭出声来。
李扬有几分明白,便是问道:“那女儿如今在何处?”
翠姑摇摇头道:“李司马,你听奴家说。后来默啜竟是没事,也遣了人来寻女儿,但人海茫茫从何寻起,于是便发动了我教的众多信徒,终是寻着了,但已是物是人非,女儿成了娼ji,这对他打击颇大,一时难已接受,便心灰意冷回了康国。此时康国之中已是王储是为曹王,默啜回去也不过仍任默啜而已,想到妻死女堕落的下场,不由的恨了大食人,于是便去寻了康王乌勒伽,求立女儿为公主,康王乌勒伽也是有悔,便是听从其意,暗暗的立了那女儿为那影公主,那影那影人人都道指那影水而封,却是不知道说的便是一个影子,只是活在河中民众口里的影子,而真身却是在指着皮肉卖笑的当红阿姑!李司马,你也说说,虽为姐妹,那康居公主虽也幼时受了些磨难,但不至于卖肉为生吧,而这个当姐姐的那影公主却是沦落如此地步,是否有些可笑!”
“什么!你竟是真的那影公主!这,这个玩笑可是开不得,你可是听我等说起这事,便心里存了念头想冒领名号不成?小娘子,只当你从未说起过这些,也当本官没有听到过,你仍是我的嫂嫂,这样可好?”李扬哪能信了,又是摇头又是挥手的说道。
薛嵩过来将哭泣的翠姑搂在怀里,安慰道:“他不信,我信!这些内情不是随随便便可以任由捏造的,也不是哪个人能知道的。翠姑,至于你是谁,我不想知道,不管是翠姑也好,那影公主也罢,我只知道ri后我的娘子是你。”
“薛郎!”翠姑更是悲伤起来。
李扬想下也觉得薛嵩所说有理,也倒是不敢再下结论,只好又是问道:“嫂嫂,你可是有何凭证?”
“凭证?呵呵”翠姑含泪发笑,“你是想看么?”
李扬点头。
“好,奴家便与你看。薛郎,你将奴家扶到内间去。”翠姑唤道。
薛嵩不作声,轻轻的扶着翠姑往里间走去。
不一会就听薛嵩惊道:“这,这竟是真的!”,便手拿了一物,急冲冲的跑出来。
李扬见了顿时恼怒起来,沉声说道:“薛兄长,你,你真是!真是太今小弟失望了。”原来薛嵩手中竟是拿了件女子贴身的内中出来,见其大小分明是刚才那翠姑身上脱下。
薛嵩愣了片刻,也是涨红了脸,低声说道:“你不是要凭证吗,这不就是?”
“胡闹!荒谬!薛兄长你,你也竟然与小弟玩耍,若是平ri里也便罢了,可这事岂能如此的儿戏!”李扬痛心疾首的说道。
“妹夫你好好的看看,这是什么?”薛嵩也不恼,用手将那内中从边缝翻出,露出了内里,这内里本是放了香料与一些暖心肺的药材,如今已是取去,只留了里衬在里面。但这丝制的内衬却是写了满满的字迹。
李扬的眼不由的被吸引过去,虽是看不大真切,但那大红的印子却是着实的晃了一下眼睛,抬头与薛嵩的双眼相对,惊问道:“这,这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