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摇头道:“明府难道不知有你在城上,诸事多有不便,虽是明府不说什么,但民壮们仍要以你为首,下官之令传不出五步,这般缩手缩脚实是兵家大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明白了,本官这就回去!”李扬当头一棍,自己是犯了糊涂,想想县尉所主的俱是实事,自己除了在这里添乱还能做些什么,实是本末倒置了,笑笑道,“是本官糊涂了,那好,且看本官坐镇县府与你做个调度。”
县尉听罢方才起来,笑了回道:“明府体恤下属,当是我寿昌一福。”心里却道,你是个好官,有些事情还是莫要知道的为好。我那法子有伤天和,不是你这读书人能承受了的。此次吐蕃来袭过后,你还是好好的为任寿昌,造福于民吧,至于这后果还需我来承担。”
但见城面吐蕃未曾攻来,县丞等人将饭端上城头,匆忙的用过饭后,就见城外吐蕃人又缓缓的攻来。
徐四自怀里揣了五文钱后,这运道却是来了,暗中盘算了一下,到了现在有数的功劳已是三授首,助他人杀敌五人,按军中勋官制,此战应为中阵,瞧自己的战绩最少也能拿个下获,授勋二转,为正七品上的云骑尉。嘿嘿,可当赎刑、可任吏胥、可明里纳妾,想到这里徐四心里便是火热,眼里放着狠光,不禁摸了摸怀中的五文钱,这时的目光却是瞧向了不远处挂在矛上的包裹,明府虽是未说什么,但意思已是明确,有功则赏!败则杀之!
“敌袭!”听到这是第几次的呼号,徐四的心里只是小跳几下便平静了下来,左手将身边不知谁人的盾牌拿在手里,也不嫌上面的鲜血,就这样握的死死的,右手提了一杆长矛,半起身扒在垛口往下瞧着,大声的吼道:“又是来讨死了,来呀,再让爷爷杀个痛快!”
“徐四哥,你乱嚷什么,小心那些吐蕃番子听到来找你。”旁边的自小的玩伴,嘻笑的说道。
徐四也是嘿嘿的笑笑,见玩伴有些害怕,用盾一顶道:“打了半天也未见你斩获一人,罢了,你到我身后去,看看我的历害。”
“徐四哥,你小瞧我,这次我偏要让你看看,我张家三郎也是个有卵子的人!”玩伴听他话里的意思,脸se就一变,有些涨红的喝道。
徐四摇头不语,忽将手上的盾牌遮起,用右手的矛尾将玩伴扫了进来,就听得嘭嘭二声,玩伴脸se惨白颤声而道:“要我的命呀!”再也没有方才那般的英气。
徐四对耳边响的几声惨叫充耳不闻,将眼眯起,看着鹅车驶过,大喝一声:“着”起身将长矛抛下,那长矛直直的冲向鹅车,扑的一声,扎穿顶上的木板,里面随着啊的惨叫冒出一股血水,鹅车下面乱成一团,吐蕃之人纷纷从下而钻出,这便成了极好的靶子,城上的弓手搭弓注she,未到一息的功夫,这数人便倒地哀号。
“不错,又添一人。”临时的伙头笑着赞道,却是将身子紧缩回了墙内。
“长杆起,顶飞梯!”话未落下,一架飞梯便搭上了城头,玩伴惊叫一声要去取长杆,徐四摇头,将他拦下。
有人忙去跑过,却被一支从天而降的箭支插顶而亡。
“徐四哥,你又救了我一命!”玩伴喘了气道。
徐四将盾面压在飞梯之上,随手将玩伴手里的刀拿过,急道:“你去搬大石,看我如何砸烂了他。”
玩伴唉了一声,将十余斤的石头取过。徐四笑笑道:“这能砸死个鸟!”单手拿过朝下扔去。
惨叫声起,想必是砸中了,玩伴兴奋就如自己砸中敌人一样,探头想去看,让徐四瞪眼骂道:“你莫要命了!”一把拉到身后,自己举了刀就往下剁。人倒是未看着,就见一股热血从下喷出,听得下面连声大叫,徐四伸出一条腿用力一蹬将飞梯荡去。
“完了?”玩伴问道。
“嗯,杀了一个,尸体正巧砸了下面,将那一干敌寇慌的松了手,齐齐掉了下去,真是好笑又愚蠢。你在这里躲着,见有不对就喊我,我去帮了伙头。”徐四的脸只染了几滴血,但如今略是白净的面上却是让玩伴有些害怕。
玩伴不敢去看徐四的眼睛,哦的应了一声,躲在了墙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