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山上,韦纥齐齐格沉着脸,将手中的一支箭支生生的折断,大声呼道:“给我全都杀了,我什么都不要,就要这些唐人的命!”
室韦乌罗护部名为乌罗拉忽的莫贺弗小心的瞧了韦纥齐齐格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转头向契丹派来的大呼尔千夫长使了个眼色。那大呼乐千夫长上前一步说道:“韦纥齐齐格千夫长,此次我可突于大将军来时曾交待过,切不可将唐人得罪的太深了,那样的话日后就真的没了回旋的余地了。”
“呵呵,你们的心思我早就明白。什么打来杀去,无非不是拼了些百姓的命用自己的头上多戴几顶高冠而已。这些年来,叛叛降降,降降叛叛,哪一次都不是死了些无辜,反而自己的前程越发的亮堂。真是可笑!你也不必说那衙官亲卫出身的可突于来压我,不就是在这打打杀杀之间拜了静析军副使,升了羽林将军,如今又想往高上一步,便杀王逼走了唐公主,但这次他可是想错了,这事闹的大了去,怕是收不了场。如今来做好人,我哼,到时都不知是如何死的!”韦纥齐齐格至饶乐一行后,夜奔室韦就性情大变,一向狠毒的性子更加变本加厉,而且还有妇人之舌的趋势。
“你!你敢污了可突于大将军!”大呼尔千夫长脸上青筋盘起,手握了刀柄大有拔刀之意。
韦纥齐齐格飘了一眼,止了身旁的左察克,从鼻子里哼道:“哼,那唐王陛下还未封他为大将军呢!你还想拔了刀奋起?哈哈,一条野狗竟也知了羞耻,那好啊,来,将我击杀了也罢,即是寄人蓠下就当有缩头的样子!我也告诉你,如此不了我的眼色,你的什么可突于也好,王爷也罢,通通的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突厥人的胸怀宽广可不容那此白眼之狼!”
“唉!”大呼尔咬碎了牙,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下,但却低了头,伏下身子如狗一般的哀叫:“大呼尔知错了!请韦纥齐齐格开恩!”
乌罗拉忽心中得意,心道好歹我虽弱小但知进退,而你却是个莽夫,小小的一个心思就将你逼上了绝路,你前几日的威风哪里去了,如今还不得归归的爬在地上求饶,真是痛快。想置之不理,又恐得罪了契丹人,于是也装模作样的爬了地上求道:“伟大的鹰使,大呼尔千夫长也是一片赤诚,请你在护主的面上就饶了他吧!”
韦纥齐齐格哼了一声,却是了喊杀之声不断的山谷,提了马鞭指着烟火弥漫的马车说道:“那些就赏你们了,不过只限一个时辰,你们着办吧!左察克我们走!”
乌罗拉忽爬了地上大叫说道:“鹰使走好,一个时辰足已,我等定杀光唐人抢了财物!”
见韦纥齐齐格走远,乌罗拉忽爬起,朝地上吐了一口,笑着拉起大呼尔道:“大呼尔千夫长,你也真是的,为何要触了那人的霉头。她说全杀光就全杀了呗,不就是一些唐人吗,往日里还杀的少吗?不要让人知道平日里雄风八面的契丹勇士,都成了怕杀人的小妇人!”
“你与我滚开!”大呼尔将乌罗拉忽推开,脸上一红一白变幻不定,终是下了决心将弯将抽出,喝道:“契丹的勇士们,给我杀光唐人!”
乌罗拉忽被推的也大怒,暗地里骂道,“好个没皮没脸的东西!在韦纥齐齐格那里虎成了猫,如今到了我这边却又猫变了虎!我族小可欺便当了大爷,哼哼,我记着这仇了,咱们日后慢慢的算!”也将满心的仇恨泄在了混战之中拼杀的唐人身上,跃了几步,大叫道:“杀光了唐人,我们好分了财物回家!”
山谷中一马车之中,一位老者紧紧的抱着一卷大花异纹绫纸紫罗里檀木轴的制书,神色忧愁的着护在车前的唐军,见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失,这心中必更绞痛几分,不由的出声喃道:“陛下,陛下!难不成为了这二十万的绢匹竟要死这么多的人吗?”
大呼尔憋了一口气,将弯刀舞起,一劈一砍皆有章法,往往拼死的唐军与杂役无一合之众,很快就杀进了内围,指了马车大喝道:“吠!车里的大唐的狗官,快些出来受死!”
防阁见辱及老爷,抢上二人各执了佩刀冲了上来。
“哈哈,真是没趣!又上来几个送死之人!”大呼尔咆哮之声传过,用刀架了其一的攻击,闪了身子躲过另一人的劈砍,使力的往外撩挑将架住的刀拨开,伸手从死尸之上拔了一杆大枪横扫着逼退二人,瞪了眼睛赞道,“想不到唐人之中还有些本事!不过还离杀我之境远的很!来吧,让我大呼尔送你们一程!”
二位贴身的防阁互了一眼,都瞧了手里,苦笑了一声齐声说道:“生于不时,同在一处!兄弟齐力,共赴死地!”双双摆了刀冲了上去。
大呼尔叫了声好,用大枪乱点梅花数朵,罩了二人,趁二人乱于招架之际,抽空劈入一刀。
见刀锋的寒气逼在脸上,左边的防阁大叫道:“兄弟与我回去报个信吧!”,畅开了空门,竟是要用**去夹大呼尔的刀锋,好留了机会让同僚速速斩杀了眼前此人,原来二人早就出此人定是要紧之人,如是将他斩杀了,其手下必乱。所以二人在互望一眼之中就已有了了断。
大呼尔却是心中一跳,不安之感大增,见那人视死如归如报有大义,忙将弯刀撤回跳出圈外,立枪顿地指天,用刀指了那人问道:“你不怕死么,为何要如此求死!”
那防阁也不搭话,拧身与另一人夹攻了上来,全是拼命的架式。
这倒也好,大呼尔心里始是有些不安,却放不开手脚,竟与二人斗了个相当。
“大呼尔千夫长,你在做些什么,快杀了二人过来与我杀了狗官!”乌罗拉忽劈倒一名唐军,高呼道。
三人都用眼角的余光了乌罗拉忽这边,大呼尔大喜,但二名防阁却是大惊。只因乌罗拉忽已是突到了马车的三米之内,如再进一步就能刀指老爷了。
瞧到这里,二位防阁手脚有些慌乱,心神稍松时被大呼尔伸出一脚跟在小腿之际,一位防阁唉哟跌倒,另一名却被大呼尔用刀架住佩刀动弹不得。
大呼尔心道正是机会,便反转了刀身压了,另手的大枪飞速的脱手朝向地上的唐军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