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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一日这天,从易州南城门行来一洗净脸庞的年青人,身上穿一件似襦袍的衣服,只是下摆掖在腰间,下身着一条灰白的麻布裤子,却是有些破旧,从裂开的洞中可以到一些丝絮。
这人了易州的城门,紧了紧系在腰中的丝绦,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语道:“终是来了易州,这一路的行乞真是遍了人生百态,想必是我李扬至作官一路太过顺畅了,于是天将劳身一任来考验我吧。”低头了下面用破麻布包的脚,又叹道,“可苦了你了,涉山爬山你之功劳最大。”
待来到城门前,府丁捏着鼻子问道:“哪里来的流寇,也想进易州城?”说罢与几位相好的大笑起来。
李扬笑笑心中轻松并无发怒,从怀中摸出路条递过说道:“我要过城去幽州,请行个方便。”
府兵笑归笑还是接过来,了一路的大印,心中也是吃惊不已,暗暗寻思此人不简单。将手中的枪立在城墙上,拱手问道:“小郎可是从这里一路过来?”
“正是”李扬也回礼道。
“狗子,从未见过你与人如此礼遇。我瞧瞧这是什么?”旁边兵丁说道。
那狗子正色道:“此人也算一汉子,年经不大,一路走的地方不少,你自己瞧去。”将路条递了过去。
众人接过了一眼,也惊道:“哦,呀,可真是如此。敢问小郎,你去幽州如何,这里就要打仗了。”顺手归回了李扬。
李扬将路条收回,拱手道:“无他,唯效命也。”
狗子复抱拳,赞道:“如此热血,真难为小郎了。来,我引你去过界、盖印。”
李扬忙谢道:“多谢了,麻烦这位大哥了。”
周围之兵丁此时也未听出李扬从没喊过他们为军爷,对这小郎如此称呼却是觉得理所应当。当下,狗子引了李扬去易县寻了县尉。
到了县衙,狗子与守门衙役说了下,复抱拳道:“小郎,你可随他去,我只能引到这处了。只恨自己身在营中,此次征调未如愿,望你好生的替我等杀几个贼番子。”
李扬自是笑而谢过。
待盖了大印,出了易州便见了少许的山,与先前一马平川的地界又是有了不同之处,倒是与云州有些相似之处,不过易州大多为耕地,原云州却是树木多了些,如不是太宗皇帝征突厥将树伐了不少,怕是到现在是更多。
还是在易州南城门,一列长龙骑着马将一辆雕花的马车护在中间,停在了门前。
行伍中一骑突出,来到已是戒备状态的府兵面前,高声说道:“你等快去唤了别驾刘子敬出来见我?”
“你是何人,敢直呼老爷的名讳?”见此人如此无礼,狗子持枪大声问道。
“我是何人?好好着。”将外罩的披风顺风一扬,露了肩头的瑞牛团花印说道,“快去,让贵人久等,恐生事端。”
狗子能当了伙长,自是有一些眼力,不然也不会对李扬那样。此时见了这左千年卫也是大吃一惊,忙挥身将兵器收起道:“不知上差到,在下失礼了,忘恕罪。在下立即命人去,敢问贵人是哪一位?”
“多嘴!你只需通传便是,其它的莫要乱问。”
“是,是,是”狗子忙命人通传里面,又将拒门移开,将这一哨人迎了过来。
马车里,咸宜公主围了一床丝被,又罩了一件裘衣,皱着眉对万安公主说道:“阿姊,这里好冷,也不知那呆子是如何过来的。”
“心疼啦,还不都是因你而起?将他弄的如此凄凉,这时倒发了善心!还好,让他们不时的装好人送些食物,不然的话出个好歹,你不疼死!唉,我也是随你瞎疯,怕是回去了,大半会让父皇责骂!”万安公主戴了顶小耳狐皮帽子,纯白的狐尾围了脖子,印衬着红扑扑的小脸像似布娃娃。
咸宜公主唉了一声,却是没有像往日一样去搔万安公主的痒,双手将红腮托起,忽扇着大睁睛道:“我也不想这样,可就是管不住自己,也不知怎的见了他就恨的牙根痒痒,但瞧了他如此的受罪除了心中痛快以外竟是有些酸苦。我也不知道,从何时起这心里就有了他的影子。也许是洛阳的一面?真是弄不清楚。阿姊,你也许不知,我见了他的娘子除了喜欢还有一点难过。”
“你呀,哪里是难过,那非明是妒忌罢了。听阿姊的话,我们回长安吧,出来已快半月了,还是早些回去的为好。你、我、他是不同的人,快些将你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掐死,不然会给自己平添了无限的烦恼。”万安公主怜爱的摸了摸咸宜公主的脸轻声的说道。
“阿姊,我知道。我其实挺羡慕姑母玉真公主的,她虽是抛弃了公主的身份,却换来了自由和快乐。阿姊,你不觉得我们像是笼中的鸟吗?那门的钥匙掌在了父皇的手里,他让我们去飞,我们就得飞,让我们永远待着,我们就必须永远待着。如是像远嫁的姑母或赐名的公主那般让我们去为大唐献身,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吗?有时候,我真的想好好的替自己做一次主,哪怕一次就行。”咸宜公主说着就要落了泪来。
万安公主听罢只是默默的将这小妹妹抱在了怀里不语。
“阿姊,我答应你,到了幽州就回好么?不管如何,只当是送送他了。如此折磨他,也许就是他还我了这一辈子吧,以后各走各道,只当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