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侄,此去前途凶恶、步步杀机,你可要做好准备!如是有难言之隐,现在可与我说出,要是迈出此门,断无回头之路。你可要想好,这仕途与性命之间,你好好的想想。”裴侍郎此刻又是一幅慈祥的面子,缓缓说道。
李扬此刻说不怕倒是欺人,但有些事大丈夫有可为,这事关国体,如是就此软了怕是一辈子让人非议,抬不起头来。就咬了牙道:“裴公放心,杨知道!”
“好!昔荆轲嗜酒,日与狗屠及高渐离饮于燕市,酒酣以往,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于市中,相乐也(摘自史记·刺客列传),今以茶代酒,贤侄,老夫就送你一程。”裴侍郎歌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等复还。饮了此杯你就速速去吧,我等范阳大营见。一路保重!”复将一封书信和通关文书递过,“此是亲笔书信,望你交了归义王、饶乐都督李诗。你可陈述历害,劝他回头。”
李扬一仰而尽,将信与通关收入怀中笑而说道:“雁归去兮呜凄凄,燕客兮叹离别。谁知春日水暖时,双飞双栖旧影前。裴公,待我的好信传来。”说罢,大步走了出去。
裴侍郎着李扬行去,用袖角沾了沾眼角轻声的说道:“他还是个孩子,让我这朽木汗颜啊!”
李扬离了户部,朝兵部行去。这一路上心中想了许多,忽想到家中父亲与母亲以及二位娘子,心中好是难过。又想到了已是订了亲的杨玉环,心中又是愧疚,心中说道,“此去卢龙路途遥远,已实为凶险,稍不注意便是杀身之祸。我去了也就是了,但父母可是要痛煞心间,小荷与朵儿不知会不会与我落泪,至于玉环,却好未迎了门,只需嫁人即可。唉,真是烦心的很。”
“妹夫!哈哈,如今也是老爷了,真是世事无常!”一声唤声将李扬惊了一跳,回不是薛嵩又是谁人。
“薛大哥,可是你么?”
“你傻啦,不是我还是谁人。你怎么了,莫非有什么心事?”薛嵩了李扬皱眉的样子问道。
李扬笑了笑摇头道:“无事,只是想着些乱事罢了。咦,你怎么在这里。”
“我?”薛嵩愣了下,笑道,“哦,这次剿匪得力,赚了些军功一同随了上官来京复命。”
“哦”李扬未去多想,随即想起一事便躬身施了一礼道:“薛大哥,我这几日囊中羞涩怕是还不了你那些银子。待我俸禄下来换了钱财就归还了你。”
“什么?哦,哈哈,定是那王进乱嚼了舌头。妹夫,那你多时有了再说。”见李扬如此说,薛嵩怕他脸皮下不来于是说道,心中却是在说,又不是我的银子,是那王进输了的。这个妹夫真是认真。也罢,日后拉着他全吃喝了干净。
“嗯,薛大哥,你若有事你先去办事,我有急事要走。日后定与兄长痛饮。”李扬怕误了时辰,到驿站骑马跑不了几里路,于是说道。
薛嵩也正有事也不多谈,说道:“那好,等你闲下来时,我去寻了你,你如今落在何处。”
李扬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说道:“现我为秘书省校书郎,眼下也居无定所,到时你去衙里寻我便是了。”
“好,那我们改日再聚。”二人一南一北擦肩而过。
“陛下,薛嵩复命。”高力士说道。
“哦”李隆基睁了眼睛,狠声说道:“让他进来!”“宣薛嵩进见!”
“臣薛嵩叩见陛下。”
“薛嵩么,你来的正好,朕让你办的事如何了?”薛嵩心中一惊,叩头道:“陛下,臣正要禀明。勾通外番之事确有发生,只是这?”“嗯?说!”不出李隆基在想什么。
“陛下,只是这事涉及朝中二位大臣,臣不敢乱加评说。”
李隆基目光如刀般的盯在薛嵩身上,冷笑道:“朕问的可不是这事,朕问的是另一件事情,你是否与朕装糊涂!高力士,你去守了宫门,莫让外人进来。”
“是,陛下,遵旨。”
“薛嵩,朕对你可是期望有佳,你莫要误了朕的这片心意!”李隆基见殿中杂人尽去,开口冷冷问道。
薛嵩的冷汗流了下来,将身子俯在地上不敢动,急道:“臣该死,臣该死。臣有负陛下厚望
“这李扬是怎么一回事?那小荷又是如何?你当朕好欺么!”冷冷的话再次传过,薛嵩浑身颤抖嗑头不已,低声求道:”臣死罪,臣实是不知。只当是这李扬是一凡人,因臣未见到,只是猜想那娘子也是徒有虚名罢了,臣这就去替陛下去办了此事。”
李隆基斜了一眼薛嵩,将龙案的镇纸朝薛嵩扔去,怒骂道:“你实是该死!如今事已是如此,你再去做,你当朕是昏君么!混账东西。朕不想多话与你。退下去!”
“臣告退!”薛嵩不敢去擦头上的血,退着出了殿外。
“高力士,你吩咐中书舍人裴宽拟旨,剥去薛嵩一切官职、爵位,让他去信安郡王李祎当差!不立大功别回来见我!”李隆基朝高力士说道,又顿了一下笑了出来道,“去传了让太医给他瞧瞧,还有事指着他呢?这个浑人!当孤什么也不知道,真是该好好的敲打高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