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长史也品出其中的滋味,与自身的处境相比较,也是在心里长叹一声,也忘了评价只是想着心事。
这时李扬又说道:“然地阔方圆之处,硕果累累,秋风涌,金波映喜颜,晓得好个丰收年。”
复又了院中,接着说,“树树毕华萧瑟瑟,唯得海棠红艳争金菊。今夕,谁道天长,敢问地久。”说罢闭口拱身不语。
沉静漫在这客厅之中,李长史半响无语,眼神复杂的着李扬。见李扬一派恭敬之色,心中又是一动,手指轻叩桌面,说道:“此文当不得好,却也道出了色彩。算是勉强入耳吧。”话锋一转又问道:“敢问小郎对时下如何待。”
李扬听罢心有不解,为何问国事,这并不是自己所能乱讲,乱加评论的,于是出口回道:“这个。恐怕在下愚钝,不清这纷纷扰扰。望上佐赎罪。”
“哦,但讲无妨。”这李长史如何听不出李扬的推脱之意。
李扬听罢,浑身出了一身的汗,这乱谈国事,讲不好哪句触了霉头可真吃罪不起,但这长史苦苦相逼,也猜不出他心中所想之事,这可如何是好,心里惊恐不安,犹豫之间,诺诺不能出声。
“嗯?真是不识抬举。”李长史脸换了脸色,重重的说道。
李扬顿时大骇,也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长史,这要真的得罪了,不但给姥爷惹上麻烦,而且弄不好对自己也有莫大的干系。但这本分二字却是不可违背,当下打定主意,拱身施礼道:“上佐恕罪,并不是我敢怠慢,只是这时下之事并不是小民所乱加证论的,小民只知重孝道,维三纲,知廉耻,举赋税,尽一个百姓之本分。这天下之事自有圣上,相公等庙堂之贤者定夺。请上佐理解小民之苦衷。”
“嗯,好一个尽百姓之本分。未谈时事,却也道出自己心中的时事。我也不为难于你。不过罚你作一首诗文,也算圆了我的脸面。你如何。”李长史的脸真是精彩,转眼又缓开,重新含笑说道。
“长者请,不敢辞。我就以这秋天晨色为题作一首,请上佐斧正。”李扬见事过了,暗暗摸一把冷汗,顺着长史的意思赶快接话。
“讲”
“秋风萧瑟霜压枝,晨破薄云红光开,飞花落瓣淋漓处,烟雾更浓阳台。”李扬着巳时之日,缓声念道。
“好,英才出少年。在这极短时间作出实为不容,飞花落瓣淋漓处,烟雾更浓阳台,这道尽了登高处清晨之雾迷茫之景。好,好,好啊。”李长史击掌站立,来到李扬近前左右端,李扬忙低头拱手,连道:“不敢,不敢。”
李长史说道:“有何不敢,凭小郎之才华,做个如我之辈易如反掌。可问小郎可曾应过科举。”
“未曾。今年如无意外。明年我自当赴京。”
“嗯,艺成卖与帝王家这是正道。你却是要用心了。”
“谢上佐赠言。”
这李长史经过几番考验,心是对李扬大为满意,心中所想之事也决定了下来。当下轻拍李扬之肩关,说道:“千里马需伯乐,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师从智永禅师(王法极,为王羲之七世孙)之后,习得王右军真传,又饱读诗书,自赏为伯乐,但可叹后继无人。小郎,你可是为那千里马?”说罢直直的着李扬。
李扬听罢,顿时被狂喜冲倒,马上抬起头着李长史,见长史实为真心,这心里嘭嘭乱跳,张大了嘴不知说什么好。李长史见罢只是微笑,静静站在对面点了点头。
“上佐,这,这,这。”李扬一下结巴了起来,但立马冷静了下来,马上撩衣襟跪倒,说道:“蒙上佐不弃,弟子见过恩师。”说完三叩九拜。
“好好好,快快起来”李长史实受了这大礼,扶起李扬。见已是自己的弟子,心里满是欢喜。当下命人重新上茶,这次却是上的明前茶。又令李扬见过了娘子以及官居县尉的养老幼子。这长史娘子见过礼送了李扬一个玉手镯,说送与以后的徒弟娘子后便回转了内宅。这李县尉却是一文弱书生,只因为幼子不得外出,只能做了这永济县尉,见了李扬知是父亲收的弟子也是大为高兴,将自己的配剑送于李扬。并坐于父亲的左首与二人相谈诗文。
三人谈古论诗好不热闹,但李扬有事,不多久就提出告辞。这李长史问知是何事后,便不留人,只是又命人取了自己的名刺交于李扬,说道:“你已是我弟子,这贴子你一同拿了去。待明日相会时,我自当告于众人收徒之事。这今日拜访他人之时却不可拿出,少一些烦恼为好。安庆(幼子字)你送小弟出门。”
李扬随安庆后退出门,待和安庆兄弟施礼转往他处去时,却透过大门到正堂下李长史在微微摆手遥送。李扬复正身深躬一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