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格里拉大酒店每年的圣诞节都举办圣诞活动,但是对于李欢和李冰两个在德国居住数年的人来说,这些活动肯定没有一点的吸引力,李京也经常随着自己的父母一起到这里来过,三个人只是感受了一下圣诞气氛,就去订好的房间用餐,香格里拉大酒店实力雄厚,服务水准和策划能力很强,每一个房间里都充满了圣诞的风情,同时还奉送客人一份价值不高但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小礼物。
三个人吃完晚餐并没有去最著名的天主大教堂,而是去了江苏路上的基督教堂,李京说天主教堂太有名了,圣诞节的时候凑热闹的人太多,吵吵闹闹像赶集似地,一点也没有教堂庄严肃穆的味道,神父不得不像个村干部一样的维持秩序,弄的一点神圣感都没有了。还不如去一个名气小一点的教堂。
李欢和李冰欣然同意,德国到处都是教堂,不去一个月也要去一次,所以并太大的兴趣去人多的教堂,他们的目的就是过一个真正的圣诞节,感受一下宗教的安宁平静。
那些不关心了解宗教的人,只想过节看个新鲜,新教、天主教没什么差别,其实新教与天主堂平安夜的活动并不相同,天主教是做弥撒,而新教是烛光圣乐崇拜。
虽然这个基督教堂没有天主教堂那么出名,但是李欢三个人去的较晚,能够容纳一千人的礼拜堂也已经站满了人,圣剧表演也开始了。其实李欢三个人是故意晚来的,主要就是想略过正式开始之前稍微有些混乱的祷告、试歌和证道活动。
圣剧表演大多是以话剧的形式上演宗教内容,有可能是《圣经》中的内容,也有可能是新编的身边生活故事,因为李欢三个人错过了开头,以至于没有看太懂,不过李京和李冰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领悟和理解能力很强,很快就看明白了。
原来今年的圣剧演的就是排圣母玛丽亚产下耶稣那段戏的事情,排练的时候,各色人物上场,以种种世俗理由干扰着排圣剧的进程,人们对于宗教信仰的热忱在漫漫被抹杀,绝望和浮躁的情绪游动着……最终,一位始终在沉睡的演员挺身而出,讲述了他虔诚的爷爷在身患绝症的情况下不要自己照顾、关心圣剧排演的故事,接着,爷爷的一个电话打来,以深沉神圣的语调和信念感动了每一个人,坚定了他们的信仰。
圣剧的编排如此的精巧,让李欢、李冰和李京看的大有趣味,不时的低声用德语交谈着,让他们身边的人以为他们是德国出生的华侨呢。
圣剧结束之后,灯光熄灭,身着色彩鲜艳的圣服的全体唱诗班成员手捧蜡烛,面色庄严神圣,缓缓穿越大厅,从每一个人身边走过,排成五排,黑衣的牧师们穿插其间。背后映衬着深色的帷幕,巨大的十字架和“以马内利”四个大字构成了最后一排。
悦耳的钢琴和电子管风琴响起,轻灵悠扬的赞美诗飞扬,烛光摇曳,打在每一个人脸上,此刻无论是不是信徒;脸上都露出虔诚认真的面容。
整个唱诗持续了很久,分为多个章节,每章都有牧师证道和问答。人们起立,一同祷告,一同歌唱。绝大部分人真正全身心地纪念他们的神诞生的曰子,他们感动,他们高歌,他们心醉神往,他们泪流满面。他们来到这里,不是因为圣诞节给了一个浪漫的理由,来到一个浪漫的地方,而是因为圣诞节是神圣的。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依然沉浸在教堂的那种虔诚和安宁的气氛里,虽然那些人中没有一个人是多么有钱有名的人物,但是他们心灵的那份虔诚和平静,是他们这些在滚滚红尘中忙碌的人永远无法得到的。
直到来到客厅,李欢灌下李京给他沏好的一杯热茶,才狠狠的道:“妈的,洗脑技术好厉害,我都有种看破红尘的想法了。”
李京叹息一声,道:“其实他们过得比我们快乐。”
李冰道:“挺羡慕他们的,有信仰真好。”
李欢淡淡的一笑,道:“其实人人都有信仰,只是都不那么明确不那么坚定而已,他们也未必快乐,当被一个人被不幸不公生存羞辱悲伤所缠绕的时候,信仰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就算能够战胜,恐怕复出的代价也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
李京很奇怪的看着李欢,道:“李欢,你和我一般大,为什么看起来你显得比我要成熟的多呢,看你这些话说的,就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一样。”
李冰笑道:“京京姐,你不知道,他在德国的时候,比赛之后经常研究哲学,还害怕我们看到,就像看色情小说一样。”
“哲学?一个球员研究哲学?”李京简直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谈不上研究,就是看看那些最聪明的人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这个世界不是任由我们索取的仓库,它很神秘,让人敬畏,它又很老实,从来不过问人世间的生死轮回……有时可能也过问一下。”李欢最后一句话说的又低又含糊,李冰和李京都没有听清,不过李欢前面的话已经让他们很震撼了,并没有去追问李欢最后说的是什么。
李京若有所思的道:‘难怪你的想法会这样的奇怪,和正常人不一样。“李欢却摇头道:“不,其实我很正常,是大多数人不正常。生和死之间就这么一段距离,无论你走过、飞过、爬过,终究都会过去的,名声、财富、学识、感情一切不不会存在,一切都将变成虚无,京京,冰冰,如果你们只有一天的生命,你想想你还会计较别人怎么看你吗?你还是去管别人的想法奇怪不奇怪吗?我觉得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着就是最正常的。”
李京和李冰都被李欢忽悠的晕晕的,她们虽然都是国内的名牌大学毕业,人也非常的聪明,但是并没有像李欢一样经历了生死轮回之后,对生命和世界有了完全超脱一样理解,李欢的这番话让她们有了一种醍醐灌顶一样感受。原来李京和李冰虽然选择了和李欢在一起,但是心里还有诸多的放不开,像名分,外人的眼光,父母的看法,这些都是她们心里难以化解的结,不过李欢的这番话让她们感到自己所顾虑的那些在短暂的生命面前都不值一提。
李京拉走过来把手放在李欢的肩头,深深的道:“李欢,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你说的对,活在别人的眼光当中才是不正常的,我们应该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跟你在一起,我无怨无悔,无论别人怎么看。”
李冰没有说话,但是却默默的坐到了李欢的身边,握住了李欢的手。
这时候远处教堂的钟声敲响了,一种喜乐平安的感觉涌上了李欢的心头,他拉着李京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另外一侧,深沉的道:“京京、冰冰,我李欢不是一个喜欢表达感情的人,也从来不会许诺什么,因为这个世界太不可测,我没有自信到可以做到人定胜天,我所能承诺的是,只要你们不离开我,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你们。”
李冰和李京一人拉住李欢的一只手,把头靠着李欢的肩头,互相听着对方的心跳,谁都没有说话,慢慢的慢慢的,三个人此起彼伏的心跳变成了一个节奏,三颗心似乎变成了一颗心。
第二天,陈廉从大连赶回来了,见到李欢,这个邪恶的家伙兴奋的道:“李头,你太厉害了,时间怎么就掐的那么准备,你难道是神仙吗?如果你要是三个月把银行里的两个亿给我,估计咱们也完蛋了,肯定被这股金融风暴卷到大海里去了,这股经济危机真他妈的来的莫名其妙,不过现在是来的太妙了,咱们发大了……”
陈廉显得意气风发,头发梳的光滑油亮,身上阿玛尼休闲装,脚下鳄鱼皮鞋,腕上江诗丹顿手表,一副成功富商的派头。
李京今天请假了,和李冰都坐在客厅里,看到陈廉兴奋惊奇的样子,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道:“发什么,恐怕你发的还不如李欢自己投资赚的多。”
陈廉一听挠挠头,道:“确实,李头,我真的服气了,都说我是鬼才,我说你才是真正的鬼才,居然这么早就投资房地产,买了这么多房子,两个亿啊,明年国家肯定要大兴土木,估计明年这个时候,要翻上两倍。我真是怀疑,世界上真有这么聪明的人,简直是生而知之啊。谁能预测到金融风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