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竹摇头,指着他对面的男子,“我压他。”
男子一愣,不过很快就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好心提醒道,“这位公子,我这是第一次玩这个。”
言下之意,在提醒他自己技艺不精,不要错压。
戚竹,“无碍,输了算我自己的。”
说着压上五千两银票。
阮清玉原本正准备要在另一张桌子上压赌局,掏腰包的时候发现钱袋里空空如也,那厢戚竹压了五千两,他哪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阮清玉窜过来,控诉,“那是我钱袋里的钱。”
戚竹‘嗯哼’了一声,敌方嚣张的气焰被立马镇压,换上一副2讨好的语气,“我的就是你的嘛,尽情拿,拿多少都没问题。”
戚竹,“问题是只有五千两。”
阮清玉,“……”
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轮到方才的男子掷骰子,他不急不缓,手上也没有多少力道。同他赌的虬髯大汉恰恰相反,玩的一手好骰子,光听声音,就知道骰子在杯子里甩出一个漂亮的花样。
虬髯大汉压的是大,男子压小。
“开,”随着一声尖锐的嗓子喊道,两人先后亮出自己的骰子,结果令人哗然——
虬髯大汉输了。
输一场,便是血本无归。
男子头偏向戚竹的方向,“看来没让你失望。”
戚竹还没说话,阮清玉已经酸溜溜对他道,“不准你看他。”
男子伸手要够桌上的银票,虬髯大汉死死按住,额头上滚下大滴大滴的汗珠。
“愿赌服输。”男子笑道。
虬髯大汉再不愿意,也只得一点一点撤回手。
男子拿钱的动作是带着摸索的,先用指尖探了探,然后慢慢回收桌上所有的银票。
平时他可以凭借声音和感觉,但这点在赌场明显不奏效,这里太吵了。
男子举动暴露出他是一个瞎子的事实。
没错,他是一个瞎子,还是一个极其聪明的瞎子。他能算计人心,同时眦睚必报。来赌场只是一时兴起,他的家室不允许他接触这些,第一局输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赢了他的,哪怕只有短短一局,他也会让这个人赔的倾囊所有。
对付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策略,像这样贪图蝇头小利的,你就要给他点甜头尝,再迎头致命一击。
虬髯大汉看着原随云的眼神目露凶光,现在知道他看不见,邪念顿生。
原随云前脚离开赌场,大汉后脚跟上,明眼人都知道要发生些什么。
阮清玉道,“你不去帮他?”
戚竹,“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不代表武功差,倒是你……怎么突然显得这么大度?”
阮清玉眼睛笑得都快眯了起来,可见他的高兴,“就在刚才,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戚竹直觉不好。
“还在夜叉岛时,你不是说过……”
戚竹赶忙打断这个话题,“世事难料,我们还是出去看看好了。”
阮清玉看着大步离开的背影,轻哼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有的是时间耗。
戚竹出来的时候,虬髯大汉已经倒在巷子口,脸被踩的青一块紫一块。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世人最看重面子问题,这下虬髯大汉估计没有个把个月都见不了人了。
“公子。”后面跑过来一个姑娘,头上戴了朵白花,一身白衣,眼睛也是红肿的,显然是家里有人过世,还在守孝期间。她身段比蒲柳还要纤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似的。
“公子,我总算找到你了。”姑娘气喘吁吁道,“前几日公子帮奴家葬了奴家的父亲,以后我就是公子的人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有自己的考量,毕竟她现在孤苦伶仃,垂涎她美色的不少,可都是些不学无术之人。不学无术也就罢了,家境也不是很殷实。
好不容易卖身葬父遇到个这样的主儿,自然是不能轻易放手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原随云记忆里很好,从声音就能分辨出这是昨日他随手救的女子,当时随行的还有其他人,为了搏个名声也是要救的。
当时女子好像是提出要和他离开的,不过最近蝙蝠岛好像不缺女人,所以就放过她了,没想到自己又送上门来。
原随云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远处传来铃铛碰撞的清脆声,话锋一转,“姑娘,我已经有未婚妻了,她可不是个能容人的。”
“你还知道你有未婚妻。”一道恼怒透亮的声音传来,来人穿的一身火红色纱裙,头发扎成一个大大的马尾,腰间别着一把细剑,穿着打扮乃至说话,着实不负火凤凰之名。
戚竹跟陆小凤打交道的时候,也见过不少类型的女子,温婉可人的,朝气蓬勃的,冷若冰霜的,但像这样泼辣的,还是头一次见。
像棵沙漠中的仙人掌,很有意思。
原随云带着打趣的口吻道,“天知道我可是清白的,这两位公子可以作证。”
他手指的方向正是戚竹和阮清玉站着的地方。
金灵芝一双美眸瞪过来,戚竹只得道,“他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