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网吧离开后，张小海按着陆臣曦给的地址，寻路去了顾家明的家。趁着他出去收保护费，偷偷潜去他们家瞧瞧顾家明十岁的妹妹——小月。

这里是郊区，屋落都是民房，好些都很破旧。张小海踩着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在几条小巷中左拐右绕，找寻着门牌号，在摸索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张小海终于找到了顾家明家的门牌号。

“102号，就是这里了。”张小海擦了一把额头渗出的汗水，脸上现出一片欣喜。

出现在张小海眼前的这座房屋，仅仅是个两层平房，而且有些破败。墙壁上的石灰好多都脱落了，露出里面斑驳的石砖。青石铺就的地面，略微有些泛青，由此可见这里鲜少有人来。

再走近几步，张小海才发现镶嵌在门上的大块玻璃也有些龟裂，好似被人砸过。张小海想再靠近几步，透过玻璃门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况，可是几声剧烈的犬吠声从房屋内传了出来打断了他前进的步子。

“毛毛，别叫！！”一个稚嫩的童音近乎于贴着大门传了过来，犬吠声渐止，屋内的那个稚嫩的童音又传了出来。“是谁，是找我哥哥的吗？他去训练了？”

听得声音，张小海才移步靠近，透过玻璃门，张小海这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屋子里装修简陋，只有简单的几样家具，一个身穿花红碎布裙的小女孩双目空洞无神的站在门边，手里牵着一只硕大的狼狗，那狗很听小女孩的话，坐在她身边吐着舌头，不过炯炯有神的一对狗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小海，只要后者稍有异动，就会毫不犹豫的冲出来咬他。

看着小女孩空洞无神的眼睛，张小海的心微微一颤，他不敢想象一个人若看不到光明该怎么生存。张小海开始同情起眼前这个小女孩来了，不过从她嘴里听到他哥哥去训练的时候，张小海微微一愣旋即清楚了顾家明在对他妹妹说谎，想想也是，他怎么可能会告诉自己的妹妹去打架赚钱了呢？每个哥哥，都想成为妹妹心中的英雄而不是混混。

想到这里，张小海整理了下思绪说道：“你就是小月吧，你哥哥经常跟我提起你，说是你是他最宝贝的。”

隔着一堵门的小月，听到这里忽然小嘴弯起了一个月牙儿，开心且又骄傲的说道：“嘻嘻，当然了，小月是哥哥的宝贝；大哥哥，你认识我哥哥，你是他队友吗？”

张小海在一阵犹豫后，点了点头应道：“嗯，我们一直都是队友。小月喜欢dota吗？”

“嗯，哥哥总是抱着小月打dota，还给小月讲那些英雄们的故事，小月最喜欢冰女姐姐了，大哥哥呢？”小月虽然年纪小，但跟着顾家明耳濡目染，也懂什么是dota。

“好巧，我也是！！”为了增加共同语言，张小海随口胡扯道。

一听张小海也喜欢冰女，小月的小脸开心不已，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大哥哥，你要进来坐坐吗？哥哥，再等会他就要来了。”

说着，小月摸着门的边缘，想要去开门请他进来，而张小海也有意想进去坐坐了解更多，只是这时候，墙外不远处传来一个摩托车声。张小海的耳朵一直在注意着动静，这摩托车声刚传入耳朵，张小海便一阵警觉，随即对小月说道：“小月，我今天先不进来了，大哥哥有事先走了。”

未等小月答应，张小海已经从门口消失了就近躲在了房子旁边的一堵墙侧面，张小海刚躲好，顾家明的摩托车便驶了进来，张小海在墙角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看去，发现顾家明的右手有血迹，看样子是刚打过架受了点伤。

摩托车停稳后，顾家明甩了下长发从车上下来，掏出钥匙走向了大门。

躲在墙后面的张小海，深呼吸了口气，轻手轻脚的从墙后面绕了出来，然后猫着腰朝窗户靠去，通过透明的玻璃窗偷看起屋内的情况。

只见顾家明回来后，那条叫毛毛的狼狗使劲对他摇着尾巴，顾家明蹲下身来，摸了摸狼狗的额头，然后对着小月一脸宠溺的问道：“小月，饿了吗？哥给你做吃的。”

“嗯！！”小月点了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拉住顾家明的衣角说道：“哥，刚才有个队友来找过你，他说他也喜欢冰女。”

“我队友？”蹲下身子的顾家明，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的队友早就抛弃他了，现在他哪还有队友？不过他一直瞒着小月，说他是在训练打比赛，所以虽然心头疑惑这个队友，但还是承认了。“哦，我队友，可能是找我学习的，没办法你哥dota打的太好了。”

“嘻嘻，哥你真厉害！！这次也要拿个冠军回来哦！！”小月用稚嫩的声音鼓励道。

而顾家明却看了看染有血迹的右手，心里微微一酸，他多么想告诉自己的妹妹，其实他早没有了队友，也没有去训练，更没有比赛拿冠军，他不是妹妹心目中的英雄，而只是个街头混混，那些英雄间的故事，也是他编出来骗她的。

躲在窗户外的张小海，听到他们两的谈话，心里只能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