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张小佳来医院探乔夏,两人嫌呆在病房里憋闷,便去了医院后的小花园。
正值中午午休时间,小花园里没什么人,闺蜜俩坐在一棵大香樟树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女人最关心的当然是情感问题,张小佳问:“夏夏,我看那许沉光天天往你这跑,你到底怎么想啊?”
“怎么想?”乔夏无奈一笑,“在我的少女时期,他曾经是我的美梦,后来他变成了我的噩梦,现在,我只希望他什么也不是。”
“那你对那老好人呢?”
“我……”乔夏抿唇微笑,“不知道。”
“别跟我装!”张小佳掐她一把,“你肯定对他有意思,不然我每次提到他你干嘛支支吾吾?”
“我……”乔夏反驳,“我哪有支支吾吾,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也很矛盾,觉得他人很好,挺喜欢跟他在一起的,又不敢有其他想法。”
“为什么不敢对他有想法,你自卑啊?”
“总觉得各方面不搭调,他是哈佛的博士生,我呢,高中毕业,在他面前就是个文盲。他没有谈过恋爱,性格人品过往经历近乎完美,而我,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女人,过往狼狈,未婚先孕,还是个单亲妈妈,这些年来坑蒙拐骗,声名狼藉,身边还带着个拖油瓶……我们之间,简直天差地远。”
张小佳愕然:“天哪乔夏,作为一个女流氓你居然会考虑这种现实的问题!我以为只要是你看得上的男人,你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掳走睡了再说,谁知道你这么怜香惜玉。”
乔夏:“……”
“那你现在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
两人絮絮叨叨聊了一阵子,张小佳有事先行离开,只剩乔夏一个人坐在树荫下乘凉。
树影重重,微风习习,繁密的枝桠摩挲得簌簌作响,八月的酷暑里透出难得的凉爽。乔夏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来来回回的不知拿着草茎编着什么,眼前光线蓦然一暗,有个人影投了下来。
乔夏抬头一看,欢快一笑,“老好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文修道:“推开我办公室的后窗,刚好可以看见后花园。”瞅瞅乔夏手中编制的玩意,“你在干嘛?”
“编花环啊。”
“花环!”文修哑然失笑,“我以为你在编草鞋垫!”
乔夏瘪嘴,“笑什么,你会编吗?你编一个给我看看啊!”
文修一时兴起,点头道:“好。”他起身从旁边一株杨柳上折了些柔韧的嫩枝来,参差有序的环成换,然后去花圃里摘了几朵花点缀花环。
当然,堂堂的文院长其实在光头化日之下是羞于做出采花一事的,但又不能不采,因为他要讨好的对象正拼命指着花园正中的一朵蝴蝶兰道:“我喜欢那朵,还有那朵!把院里漂亮的花都给我采来!”
文修:“……”
无奈之下,从来没想过会做采花大盗的文院长趁四下无人,打伏击战般弯腰躬身冲进花园,飞快摘了几朵,旋即做贼般飞奔回来。一边飞奔一边想,自从遇见了女流氓,他一生没干过的偷鸡摸狗丢脸事,如今都干尽了啊。
而乔夏哪里晓得他内心的老泪纵横,笑脸嘻嘻的看文修做花环,待文修将花朵们都别到草环里面去,她哇地一声欢呼道:“哈哈哈,真漂亮!”说着把花环扣在了头上,孩子般洋洋自得,“怎么样,我现在像不像花仙子?”
她海藻般的微卷长发披在肩上,杏眼在花朵底下一眨一眨,粼粼波光里含着笑意,唇瓣的嫣红像是被额上粉色蝴蝶花的色泽晕开。文修笑着点头,摸摸她的头发,“像。”又道:“走吧,打针的时间要到了。”
“哦。”乔夏不情不愿地从草地上爬起来。
她迈出脚,还没走出两步,人忽地往地上一蹲,双手抱住了脑袋。
文修赶紧扶住她,“你怎么了?”
“头晕……眼发黑。”乔夏摆手,用无谓的口气道:“没事,最近我低血糖老这样,我缓一会就好,你先回去吧。”
文修眉头拧住,上一次的高烧让乔夏元气大伤,之后她的身体状况便一直不见好,感冒头晕这些小毛病络绎不绝。见乔夏还在地上抱头蹲着,文修一阵心疼,走过去将乔夏径直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