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湛熙越发的黏她,铃铛刻意引诱着这个孩子依赖她,以至于到后来,只要是放学,湛熙必定要哭得撕心裂肺,闹得人尽皆知才会被来接他的人抱回去。
时间一长,湛温终于松口了,允许从不在外头留宿的湛熙去铃铛家里住一夜——当然,这得铃铛答应才行。望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铃铛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至于她是被为难还是刻意为之,那就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看着铃铛抱着湛熙跟自己道别,湛温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六楼亮起了灯光,可以看到一个纤细曼妙的身影在走动,湛温坐在车里看了许久,叹了口气,也许今天晚上他不应该独自回家——太冷清了,如果没有湛熙的话,那个家简直就像个冰冷的黑洞。
想起之前还有些文件没看完,湛温驱车去了公司。
汽车发动后,六楼的窗帘被轻轻挑开一个小角,露出一张鲜红的唇来。
当秦星语回到家,却被告知湛熙没有回来,被幼儿园老师带回家住之后,她愤怒的快要发疯!湛熙是她的儿子!是她跟湛温的儿子!别以为她不知道,这段日子湛温魂不守舍的,肯定是外头有了人!难道就是这个所谓的幼儿园老师?!
从管家那里要到了铃铛的地址后,秦星语愤怒地开车走了。
结果一个不小心,导航出了问题,她好像迷路了……秦星语捶了下方向盘,怎么所有人都跟她作对!谁都不肯让她好过!她气得要死,结果正在她生气的时候,车窗突然被敲响。
是个身材格外高大彪悍的交警。
此刻这个交警正臭着脸示意她下车。这要是平时,秦星语肯定二话不说把车开走,可今天她心情糟糕透了,亟需找人发泄——这交警就是最佳人选。于是她推开车门,砰的一声甩上,架子还没来得及摆出来,那交警就露出了诡谲的笑,戴着白手套的手猛地捂住她的嘴巴,秦星语躲闪不及,晕了过去。
哥罗芳的味道她很熟悉。她曾用过这东西绑架过一个女人,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又遇到了,只不过这回是用在她自己身上。
醒过来的时候,她的脖子、腰、四肢都被扣在一个手术台上,说是手术台其实不太恰当,因为屋子里到处都是粘土,她躺的台子上还铺了一层保鲜膜,看起来倒像是个流理台,又像是手工作业的桌子。
秦星语露出恐惧的神色,她试图尖叫,可嘴巴被胶带封死了。
头顶上悬着一架摄像机,她扭头看看,四周全是摄像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拍摄着她此刻的模样。秦星语内心升起不好的预感,她开始用力挣扎,但立刻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过了会儿,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一个从头包到脚的人走了进来。身形很娇小,像个女人。
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戴了手套的手拿起工具,开始朝秦星语身上一层一层的封上粘土。秦星语害怕极了!不管她怎么哼唧,对方都一语不发,她的疯狂、恐惧、支吾……都被当做最美妙的电影录了下来。
随着黏土层的包裹,秦星语愈发觉得呼吸困难,胸口处难受的好像要炸裂,早知道她就不出来了!早知道她就不出来了!
可这会儿后悔都已经晚了,她只能瞪着两颗眼珠子,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泥俑的经过。亲自见证自己的死亡,是件多么快乐的事情呀!秦星语逐渐无法呼吸,她的口鼻发出拉风箱那般的呼呼声,最后,泥俑封到只留下一双眼睛和鼻孔的地步。
剩下的时间里,不过是她要逐渐窒息而死的经过。凶手的“仁慈”,才是最大的残忍,这种死法极其残酷,对娇生惯养的秦星语犹然。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她是那么的无辜,她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不,不!她做过一件坏事……可那女人全家都是死了,案底也销了,不会有人知道的,不会有人知道的!
做完这个精致的泥俑后,凶手走了出去。
季五一直在监控前面看着,见铃铛出来了,笑问:“要回去了吗?”
“嗯。”铃铛点点头,脱下身上的无菌服,拿下眼罩,乌黑的卷发滑落肩头,她又变成了温柔体贴的铃铛老师。“湛熙在睡觉,天也快亮了,我得快些赶回去。”
“去吧,我已经善好后了。”
铃铛走了两步,回头看看季五,认真地说道:“谢谢。”
如果没有施先生,没有季五,她一个人无论如何也完成不了复仇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