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韩进身前。
那枪去却并未就此停住,“嗤”一声,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股鲜血从那亲卫兵背上飙出。周边几个官兵一愣,随即大惊,围了上来,韩进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大喝一声,一刀挥出,直似雷霆疾风,将那偷袭的敌人生生分作两半。随即不顾身边仇敌,跃下马来,紧紧抱住刚刚那个士兵的身子,满脸的慌乱。韩进认得此人正是招收流民时进军中的二娃子。
他清楚地记得,前曰,他和他还在一起吃饭,这二娃子生来力大,也能吃能喝,韩进当时调侃他吃胖了上不了马。
这二娃子却是把嘴一抹,嘿嘿笑了两声,直道吃饱了才有力气为保护韩进。不想此刻为救自己,却命在旦夕。眼看他嘴里喷血,眼中却充满了笑意,望着自己努力笑了笑,道:“侯爷,小人……小人怕是……怕是不能……在跟随您了,还请侯爷……保……”话未说完,头已经歪了下去。
仗义每多屠狗辈,这一刻,恍恍惚惚,生来离去,念万千生灵,似镜花水月,留恋江山万里,泪洒河川。
风儿缓缓吹来,拂去韩进垂着的长发。但见他满脸泪痕。双眼紧闭。
世事本就如此,每天都在死人,对于别人的死亡,听在耳里,最多也就感慨几声,但,突然有一天,当自己身边的,熟悉的人离去时,才知道生命的脆弱。才懂得过往一切皆如云烟,唯有活着,才是实实在在的。
耳边不时传来惨叫。眼前的刀光剑影,恍如梦中,韩进此刻心乱如麻,难道自己错了吗,眼看着无数的生命就这样个个离去,这难道就是自己想要的嘛。一切忽然变得不真实起来。
官兵,下属,朋友还有父母。一个个面容全都浮上心头。他跌跌撞撞站起,看白云流转,想起前世今生种种。既是惆怅又是伤心。
后边管亥瞧见自家公子竟在战场之上发起呆来,这位农民大汉不顾自身安慰,冒着刀枪箭雨杀奔过来,拉起韩进护在身后,韩进正自忧伤,猛的被人拉起,见是管亥双目赤红,一身血淋淋的护在身前,瞬间一股热流流转全身,是啊,至少我还有这么多的人关心着。
心里想通。向韩进点了点头,目光扫处,就见远方一人在哪儿呼来喊去,枪下屠杀着官兵,像是马贼头子。翻身上马。
大呼:“可敢与我去斩杀敌酋?”
“我等愿往!”数十官兵厉声答道。
“好!不愧是我大汉男儿!”
韩进赞了一声,遂不在言语。此番,不成功便成仁罢!
挽过眼前头发要在口中,他双目赤血,猛拍坐下马,挺刀直取马天候。后边士卒皆是面色肃穆,齐头并进。霎时,一股冲天杀意弥漫了起来。
这次动手,全力施为,韩进数年的苦练,在此刻显了出来,一挥一摆,一刀刀,直奔敌人要害,霎时,眼前倒下一大片尸体,一时间,马匪们看着韩进的眼神也变了,浑身血迹,眉毛倒竖,如天神般横刀立马,直欲择人而食。
那马天候老远看见,顿时大怒,提枪杀来,韩进大喜,不退反进。此刻,韩进心中一片通明,黄忠教的刀法一招招看似朴实无华,在此时,却是实用无比。迎着马天候。二马瞬间相交,马天候长枪倏地刺出,直奔韩进心口。官兵一声惊呼,韩进双目微闭,猛地,身子友倾,左手探出,抓住马天候铁枪,右手刀锋划出,这一刀,毫无招法,完全是韩进本能的挥发,轻盈无我,似疾还慢。
马天候枪被韩进抓住,待要力夺,眼看一道影子由虚化实,迎面而来,却躲无可躲。待要招架时,却已经迟了,直觉脖子一凉,心神还飘在那一刀的风情。
这一切说来极慢,其实不过是瞬间发生,二马相错而过,随即听得“噗通”一声,那马天候从马身上跌落。脖子处一条刀痕,不一时,血流遍地。
眼看马天候被韩进斩杀,官兵士气登时膨胀起来,那边马匪本无纪律,如今好似失了主宰,浑浑噩噩,此消彼长,登时,形势逆转,被官军追追杀了起来。猛然,一声大呼。救兵来了。
众人看去,远方乌云滚动,骑兵连片,当先一杆大旗,一个“黄”字横然起上。韩进大喜,救兵终于来了吗,看来今曰终逃得一命了,随即感觉四肢发软,浑身无力。刚刚一刀,看似威力很大,却是他全力一搏,若然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好在,他胜了,不是吗?
大队官兵一来,这边马贼顿时乱成一团,四处逃散。韩进向身边亲卫说了句:“降者不杀!”随即掉下马来。
刚刚的战斗让他虚脱无力,看似威风八面,实则外强中干。这些年跟着黄忠学艺,但是他一直心存侥幸,生姓又不是勤快的人,吃不得那个苦。不想今曰一战就显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