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进心中数番念头疾走而过。一时打定注意。
管亥,莽夫尔!硬拼,下下之策。智者所不为也!
二马再次相交而过,韩进双臂用尽全力一刀自上而下劈出。“丝丝”破空声中,长刀破浪,似慢实快,声势煞是让人心惊。
众喽罗只当韩进突然爆发,一时大惊失色。韩起却是晓得,自家公子油尽灯枯,即将黔驴技穷了。虽然如此,他心下却是不急。
如果说韩进的武艺让韩起稍微有点敬佩之情的话,那么,韩进的“诡计多端”。无疑是让韩起心服口服。武艺之道和公子整人的方法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差,天壤之别。别说驷马了,便是骑着“十”马,管亥都赶不及的。
管亥微微一笑,这小快要脱力了。
终于是格杀这小子的时候了,只是,哎!当真可惜了。年纪轻轻,生的也算是风度翩翩,武艺也是不凡。就此杀了,真真可惜啊!
可谁叫他不识相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杀他一人,活我山寨数百人,小子,你也算是死得其所生的伟大了!
念头闪过,嘴角微微翘起。眉间闪过一抹狠色。就要下杀手了。
双手一扬,推波逐浪,单刀奇异地划过一道弧,自下而上架起。却只用了七分力。
对方已是强弩之末,七分力,足以!
就在单刀架起的那一霎那,数年的额打打杀杀的经验,猛然让他直觉不对。
奈何,一切似乎已经迟了!
感觉到对方使诈,管亥登时大惊失色,立时全力架出,却那里来得及。
一道凌厉寒风袭向头顶。挡无可挡。势不可力敌。
难道今曰要丧命于此吗!不甘心啊!
此时此刻,管亥心中突然想起幼年所受的诸般苦楚,想起山寨的诸多兄弟姐妹。心中猛然一股不甘就死的念头如洪水般涌上心头。
拼了!有死而已。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过后,头顶一凉,已见一片头巾掉下,管亥登时脸色苍白。
韩进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左手控缰,右手背拖长刀,傲然于马上,并未张口说话,只是瞅着管亥微笑不已。
数息之间过后,死里逃生的管亥才缓过神来,狠狠摇了摇头,心下又喜又惊。喜得是自己逃过了一劫,气的是自己竟尔败了。败得毫无悬念,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手上!
抬头望去,韩进驻马而立,双手抱拳微微笑了笑说道:“冒犯了管壮士,还请赎罪。”管亥双目冒火,尽管不服,然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管亥,虽是贼。然则,盗亦有道。
愿赌服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早已有了被人杀死的觉悟了。只是……
迫于诺言,丢去断手刀,下马垂头丧气的说道:“管某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完转过头去,那经过无数风雪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岁月的痕迹,满脸苍凉。
其实单一实力而论,二人相差不多。力气上,管亥强于韩进,武艺上,当以韩进较为精熟,然而,管亥毕竟杀伐经验丰富。韩进方出茅庐,自然不是对手。只能用计,却也是险中求胜。
他自也清楚此中缘由。
韩进自知力气经验俱都不如管亥,所以一开始就没用全力,在骗的管亥上当之后,利用其惰姓心理,一招全力使出,管亥冷不防之下就输了
韩进看他说的悲伤,满脸悲愤之色。知到他败得不服。
看来想要收复这家伙,还得另想别的法子啊!
稍为想了想说道:“我知管英雄输得不服,既然如此,嗯!我韩进也是堂堂男子汉,要赢就要赢得漂漂亮亮,让你心服口服。这样好了。为了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我们再比一场如何?赌约依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