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贡闻言心头一惊,不过脸上神色不改,肃然道:“大王,汉国的力量比之鲁国如何呢?”
“当不如!”夫差诧异的看了子贡一眼,不过还是直白的回答道。
子贡闻言,点点头,说道:“大王贤明直白,外臣在这里也说一句直白的话吧!吴国恐怕也不如齐国!”
夫差闻言,脸露不喜之色,不过子贡所言虽然夫差不愿意承认,但这的确是真话。夫差不想承认,又不想死撑,便黑着脸不说话。
子贡仿佛看不到夫差的脸色,接着说道:“汉国的力量超不过鲁国,吴国的强大超不过齐国。大王把齐国搁置在一边,去攻打汉国,那么,齐国早已平定鲁国了。而大王借着使‘灭亡之国复存,使断绝之嗣得续’的名义,去攻打弱小的汉国而害怕强大的齐国,这不是勇敢的表现。勇敢的人不回避艰难,仁慈的人不让别人陷入困境。聪明的人失掉时机,施行王道的人不会让一个国家灭绝,凭借这些来树立你们的道义。现在,保存汉国向各国诸侯显示您的仁德,援助鲁国攻打齐国,施加晋国以威力,各国诸侯一定会竞相来吴国朝见,称霸天下的大业就成功了。大王果真畏忌汉国,我请求东去会见汉子,让他派出所有军队追随您,这实际上使汉国空虚,名义上追随诸侯讨伐齐国。”
夫差闻言,立刻脸色转怒为喜,高兴道:“那这就麻烦子贡了!”
说罢便派子贡为使者出使汉国。
杨子璐初时闻言,还大为惊讶,不知道为什么子贡成了吴国的使者呢?
不过杨子璐还是按照很高的规格,接待了子贡,宴会后,只留下孔子与自己接见子贡。子贡也不隐瞒,将自己离开汉国后,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杨子璐这才第一次见识到纵横家的厉害,还真是一张嘴将死的都能够说成生的,白的到了他们嘴巴里面,都能够说成黑的。
当杨子璐听到子贡说了来汉国的目的,是要汉国出兵后,杨子璐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上的眉头立刻紧锁。
孔子见状也禁不住有些尴尬,杨子璐不好说,但他这个做老师的,有些事情得做。孔子咳嗽一声,呵斥道:“现在这个情况,汉国能够出兵吗?而且还派出所有的士兵!空耗国力不说,越国在江北虎视眈眈。主上收留我等,其恩情不必多说了,你作为我的弟子,不图报恩也就罢了,怎么能够做出此等祸事呢!”
子贡闻言,笑道:“老师和主上不必多虑!子贡既然前来,自然早有定计,怎么会让主上和老师为此而得祸呢?”
孔子闻言,好奇的问道:“子贡想到何计呢!”
杨子璐却被子贡那一句主上所吸引,平时子贡只是称呼杨子璐为君上。君上的意思就是君主,类似于陛下。通用于所有贵为国君的人,但主上则不同!主上虽然也是需要身为一国之君的人才可以得到的称呼,但却该国的臣下,对国君的尊称。乃是主公和君上的合称。
杨子璐大喜道:“子贡愿为汉国大夫?”
子贡见杨子璐不为自己想到解除吴国让汉国举国出兵的计策而高兴,而为自己投奔他而高兴,也禁不住有些感动。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子贡拜伏道:“子贡望为主上所收留!”
杨子璐大喜道:“不必多礼!”
杨子璐说罢,便扶起子贡。其实子贡那里知道杨子璐虽然对吴国让他举国出兵而烦恼,但并没有太大的烦恼。汉国自然不可能只有表面上那三千兵马了,在山越当中,随便挑选一人可为士兵,杨子璐只要振臂一呼,便可以从山越人当中征召到不下五千蛮兵。虽然进攻不足,但对付已经苟然残喘的越国,杨子璐还是很有把握的。
不过这个美丽的误会,杨子璐即使事后知道了,自然也不会去解释了。
子贡当即对杨子璐和孔子细细交代一番自己的计策。孔子虽然没有说话,捋着胡子,但脸上的喜色却是如何也掩饰不住。
杨子璐却没有孔子那么好的休养,一拍大腿大喜道:“善哉!善哉!寡人得子贡,胜却一万甲兵!”
“主上太过夸张了!”子贡虽然谦虚,但脸上的喜色和孔子一样,都是掩饰不住的。如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此举一下子就牵动了齐国、鲁国、吴国、汉国、越国,还有即将牵动的晋国。凭借此举,可谓是凭借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就搅动天下风云剧变。
子贡没有多长时间就回到吴国,吴王夫差当即召见子贡。询问子贡出使的事情,子贡正襟危坐道:“臣已经将大王还有伍相国的话,郑重的告诉了汉子。汉子非常惶恐,当即从主座上摔了下来,将桌上的美食都掀翻一地。”
夫差闻言,立刻得意的捋了捋下巴的胡子。
伍子胥却不比夫差,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但并没有说什么。
子贡接着说道:“汉子非常惶恐的说道:‘我很不走运,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成为一名落魄的贵族,只能够流浪于列国之间。幸得《孙子兵法》此等奇书,加上机缘巧合才创下如此一番基业!仰赖大王的宽容,使我能够捧着祭品,祭奠我的祖先,使我的子孙能够贵为一国之君!我至死不敢忘怀大王的恩德,怎么敢另有其他打算呢?’”
夫差闻言,点点头,问道:“子贡你观汉国如何呢?”
子贡说道:“臣观杨子璐现在不过是胸无大志之人!他出身于小贵族,现在得到如此大的家业,怎么敢还冒险进犯吴国呢?这就好像穷困的人,他敢为了一万钱而去刺杀国君。但如果丰衣足食的人,哪怕是给百万钱都不敢去刺杀国君!因为他已经丰衣足食了,他还为什么要冒险呢?”
夫差闻言,用力的点点头。但又想到伍子胥之前说的话,又询问道:“相国曾言,杨子璐食不过三味,衣着不过寻常人家的绸缎!杨子璐可是如此?”
伍子胥闻言,不由心中暗道:这子贡恐怕已经靠向了杨子璐,你问这话,不是等于问贼子你有没有偷盗东西吗?
但子贡闻言,却出乎伍子胥所料的笑道:“此话倒是不假!”
夫差闻言,不由脸色一变,脸带杀气道:“子贡既然如此说,为何之前又说杨子璐胸无大志呢?莫非欺寡人这都不能够辨认忠歼吗?”
伍子胥却眉头紧锁,思索子贡这话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