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城门大开,大军鱼贯而出,向北而去。
两千精骑出是出去了,不过,不少人心里都打鼓,这两千人向北是干嘛啊?和鞑子火并?这不是一直在说鞑子过了辽河吗?转眼就要到锦州啊,还往北跑,这是干嘛啊?
虽然队伍是鱼贯而出,有条不紊,但是,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对于东虏的恐惧,还是盘踞在不少人的心里。
祖大寿一马当先的跑在最前面,执行着自家巡抚的命令,对于这个无厘头或者说莫名其妙命令,闷头闷脑的走在最前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手下的兄弟们解释,他们这是去打一二十骑鞑子,说出去,他丢不起那个人,不过,自家巡抚的命令,却是要执行的,呆会回去,得好好的问下巡抚,到底是怎么了。
越往北,有些人的心思也就越不安。
开始有人打听这到底是干嘛去?要是这二千人去和鞑子死拼,那可绝无胜算,有些人开始琢磨着,情况不对,是不是要及时撤退?
祖大寿一开始没心思理会,快到那探马说的二十里地了,这前行的速度慢下来了,祖大寿才说了几句话。
“问什么问?打仗就是打仗,怎么,怕死了?”祖大寿没好气的道,他现在,可正烦着呢。
“嘿嘿,嘿嘿,大哥,那里的话,这不,兄弟们也是问个实情,心里才有个底啊!”祖大寿的部属,早已习惯了上司这般声气,也不怕,立刻嬉笑着套近乎。
“抚台大人接到探马消息,这附近有二十余骑的鞑子探马出没,大人命令我等斩杀这二十余骑鞑子探子,咱们这次就是出来干这个了。”祖大寿郁闷的说道,他带的可是两千人,两千人,……两千人……,可要对付的鞑子,不过二十人,当然,或许鞑子后面不止这点人马。
“……”那个套近乎,打听消息的部属,也是黑着脸,一副见鬼了的模样,楞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二十骑?这就出动两千人?我的妈呀!这是唱的那出啊!
不过,随即心情大好,盘踞在心间、头顶上的阴霾立刻散去,才二十骑……,二十骑,二十骑呢……“嘿嘿,嘿嘿……”这名下属嘿笑着道谢,然后快乐的向队伍后面跑去。
不一会,整个队伍就知道了,这次他们要打的是二十骑的鞑子探子,整个队伍的情绪随之高涨起来,这心气也随之高涨起来,这士气,那更是锃锃锃的往上涨,本来还有些人觉得大材小用,两千人对付鞑子二十人,丢人,可架不住队伍里大多数人开心,那点什么丢人的心思也丢到瓜哇国去了。
……整个战斗过程不值一提,两千提着马刀的骑兵,疯狂、热烈、奔放、开心的追逐一二十骑敌人,实在是不值得说道,面对这种“凶残”的战术,旁观的人看得直摇头,直叹浪费,可这两千追赶敌人的骑兵,则是要多高兴有多高兴。
傍晚的时分,祖大寿就领着人马回锦州了,今年这疯狂的“第一次”作战,顺利的完成,击杀鞑子骑兵十数人,他带着他的骑兵“开心”“疯狂”“热烈”“奔放”的追逐敌人的时候,自己把自己弄伤的,比敌人给自己的伤害还要多的多。
……锦州巡抚衙门。
袁崇焕早已散了官佐大会,而只是留了几个核心人物和心腹,此时鞑子已经过了辽河,在这里,也算是时刻备战,也在等待着祖大寿的回来,他在验证自己的打法。对于怎么打出自己的威名,打出自己的风采,打出自己的风格,袁崇焕已经有了主意,故而,整个人都是神采奕奕的。
“大人,祖大人回来了。”校尉禀报道。
“哦,这就回来了?情况如何?”袁崇焕神采奕奕的问道,对于自己的打法,他需要验证,今天,就是一个验证的机会。
“大人,祖大人他已经快到巡抚衙门了,听说,提了好些人头呢……”校尉禀立刻添油加醋的说道。
“好!好!好!……出去看看……”袁崇焕兴致高昂的说道,然后对身边的几个人说道。
这几个人是也是锦州城里的头头了,见袁崇焕相邀,也都一同出去。
刚出巡抚衙门大门,祖大寿就已经到了。
“末将见过大人,幸不辱命,击杀了那伙探子,……带上来……”祖大寿正要回巡抚衙门复命,见袁崇焕亲自出来了,立刻行礼复命,并且让人把鞑子脑袋提过来。
“好!”袁崇焕不吝啬的表扬着。祖大寿复命完毕,也就站了起来,跟着看那十几个人头。
其实,这次祖大寿一回来,阵斩鞑子头颅的消息就不胫而走,四面八方的人纷纷来看鞑子人头,已经是把这巡抚衙门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一干士卒立刻将一个个人头包袱提过来,大冬天的,血早已凝结,只有那包袱上的暗色提示着,这东西不一般。
待士卒打开包袱,那一溜十几个脑袋摆在巡抚衙门前的时候,围观的群众纷纷惊呼。
“是真鞑子……”
“没错,看那脑袋,绝对是真鞑子,没错……”
“……祖大人果然厉害啊!这才出去多长功夫?就弄了这样多人头?所谓,古有关圣人温酒斩华雄,今祖大人也是不多谦让啊……”有的人开始吹嘘了。
关外的老百姓对于鞑子,那是相当的熟悉,对于他们那特有的发饰,是不会认错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立刻就有人辨别出这是货真价实的鞑子,看样子,还是精锐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