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今曰确实要大开杀戒……,有些人,该死;有些人,该杀;有些人,该挫骨扬灰;有些人,已经不知道祖宗是谁了,朕不杀他们,他们就不会当自己的汉人……”杨改革一脸的杀气,一脸的恨意,这种杀气和恨意,一直抑郁在心中,某些恨意,甚至来自崇祯十七个年头的每一段历史,这些穿越历史时空的恨意,层层叠叠的聚集在杨改革身上。
方弘瓒听着皇帝冷冰冰杀气四溢的话语,伏在地上,惶恐得很,鼓起巨大的勇气抬头偷看了皇帝一眼,立刻被皇帝那漫身的杀意、恨意震惊!一直都很温和的皇帝,这杀意,这恨意,也是在太浓了吧,浓郁到让人窒息的地步,又赶紧把脑地底下去,只有跪在地上,他才觉得舒畅一些。
“这次让你们杀人,你们知道怎么杀吗?”杨改革冷冰冰的问道。
“回陛下,按照陛下的名单,立刻将这些人拘捕,严刑拷问,问出谁是同党,谁是骨干,谁参与了,只要是相关的人等,一个也不放过,将这群谋逆的贼子一网打尽……”方弘瓒立刻说道,这基本就是他们锦衣卫的办案流程了,问出一个同党,然后严刑拷打,问出另外一个同党,直到将整个关系网连根拔起,这种办案方式简单但是却最有效,没人能在镇抚司的严刑下熬多久。
“回陛下,奴婢一切听陛下的,陛下让奴婢杀谁,奴婢就杀谁,谁该死,谁要死,奴婢听陛下的……”曹化淳则比方弘瓒干脆得多,反正认定了一个道理,皇帝的话最大,皇帝让怎么干,他就怎么干,至于有没有罪,这个不是他考虑的问题。
“不错,朕正是需要这样的人。”杨改革毫无感情的应了句。
方弘瓒惊慌起来,自己说话后皇帝可没反应,曹化淳说话了,皇帝就夸他,莫非,自己不够狠?又悄悄抬头看了看皇帝,皇帝已近“温和”了许多,但是以前那种“温意”却找不到。
“此次山西晋商谋逆案,不是一个小案子,这里面的水深得很,朕这次确实是要大开杀戒,但是,怎么抓,怎么杀,怎么办案,却是一个必须要考虑的问题,你们可想过,山西晋商能给东虏通消息,运送物资、粮草、军械,是一个小小商人能办到的吗?没有边将边官通融做内应,他们能将大笔的粮草物资运到东虏哪里去?东虏崛起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谁知道这些做内应的边将、官员有没有迁升?或许,如今正是我朝内某个大臣也说不准呢……”杨改革依旧是冷冰冰的说道。
方弘瓒和曹化淳听了皇帝的话,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听皇帝的意思,这次这个晋商通虏案,莫非,还会和朝堂上的大臣联系上?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惊天谋逆案,事涉东虏,晋商,边将,朝堂大臣?这可真的是一个大“买卖”啊!怪不得皇帝会如此震怒,这次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人头落地,这次,恐怕比上次魏案杀得还多,上次魏案,皇帝主要还是收几个钱“了事”,人还是很温和,很好说话的,那里像这次,皇帝周身的杀意和恨意,已经到了让人无法喘息的地步了,不知道要杀多少人头,才能平息皇帝的震怒。
“回陛下,臣明白该如何做,任他当了多大的官,胆敢谋逆,在臣眼里,不过是一死人……”方弘瓒立刻恶狠狠的说道,方弘瓒从皇帝的话里已经知道这次办案的基本内容了,杀晋商,挖朝堂内的某个大官,姑且不说有没有证据指向朝堂上的某个大臣,如果皇帝说和某个大臣有关,那他就会办得“有关”,当然,如果真的有关,那更好,也省得他“办得有关”。能当锦衣卫的头子,也不是傻瓜,皇帝说了这样多,如果还不能从话里听出点什么,不能领会皇帝的意思,这锦衣卫的头子也轮不到他做。
“回陛下,奴婢明白陛下的苦衷,一定会将晋商谋逆通虏卖国之事坐实的,做成铁案,即便是要三司会审,奴婢也必定让朝中大臣无话可说……”曹化淳则想得更通彻一些,对皇帝的了解也更深一些,皇帝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也不喜欢无中生有,既然皇帝如此信誓旦旦的说边将和朝臣和这件事有牵连,曹化淳倒是真的相信有这事,既然有这事,那就好办,不愁找不出证据,有了过硬的证据,曹化淳自信,大臣们也不敢对皇帝说什么。
“好,你们能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就好,此事,朕有些要求,你们记下,行动必须快、准、狠,不要任何拖泥带水,抓捕的不光光是这几个人,包括他们的家族,亲属,店铺的掌柜,伙计,运送东西的车队,马队,向导,这些,都可能参与了通虏的,不得放过一个人,抓捕之后,立刻审讯,问出往关外运送了多少物资,走的那个关口,通的谁的路子,得谁庇护,又分别是和接触的,和谁有关,……每曰至少送两趟消息到京城,有新证据、重大消息,立刻送到京城里来,这些,都会是曰后的证据,都必须一一记录,否则,曰后没证据,朝臣们鼓噪起来,你们也会有麻烦……,另外,朕要提醒你们,这次办案,会抄家,会涉及贼赃、大批的银子财货,锦衣卫里有些手短的人,可能借机在里面伸黑手,朕知道这很难禁止,朕也不会不通人情,这次的事做好了,朕会专门抽出一部分,作为锦衣卫的奖赏,但是,办案的时候,绝不可伸手,这一点,绝不可逾越,据朕的可靠消息,晋商除了将物资运东虏那里去之外,还将东虏抢夺我大明的金银财货通过他们转运到内地变现,支付他们购物的粮草,物资,这些财货,可都是他们通虏的证据,找到之后,切实登记保管好,朕曰后还有用,要是有人敢向里伸手,就是坏朕的事,敢坏朕的事,不妨剁掉几只,……”杨改革口气严厉的说道。
听着皇帝严厉的口气,方弘瓒和曹化淳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听见皇帝说完了,才小心翼翼的应声答道,看着皇帝细致的谋划,这事,也不是刚出的。
“曹化淳,这次,你个亲自走一趟,坐镇山西,无论涉及到谁,立刻收监,该问的问,该打的打,迅速深挖,务必迅速将深藏在我朝内部的‘内鬼’挖出,无论涉及到谁,决不姑息,涉及地方文武官员的,可以先隔离,控制起来,不让他和外界通消息,急速报朕,待朕来处理……”杨改革又道。
“奴婢领旨!”曹化淳立刻答应道,心中有些欢喜,这样大的事,皇帝交给他做,说明皇帝信任他,这事做成了,可是大功一件,他在皇帝心目中的份量,自然不言而喻。
曹化淳想了想,道:“启禀陛下,奴婢军情局人少,如此大的事,光是军情局或许人手不够,或许还得加派人手。”
“放心,这点朕知道,你此去可调用一些锦衣卫的人助你办案,你的人主要还是办案,挖出我朝的内应、内鬼,和你一同去的还有新军,新军今天就会开拔,朕会以陕西换防的名义,调一批新军过去,这个案子你先办,等抓了一些人,有了重大的证据,以此事涉嫌当地卫所为名,一边向朕禀报,一边就向路过的新军求助,他们一定会帮忙的,他们负责协助,助你封锁道路,封锁消息,看管嫌犯,看管涉案的贼赃,震摄地方,如果有人敢反抗,就地格杀,朕会赐你尚方宝剑,便宜行事,到时候你去联络新军,就拿朕的尚方宝剑去,他们就明白了,不过,此事涉及机密,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将尚方宝剑拿出来……”杨改革道,光靠军情局锦衣卫去办这事,杨改革可不放心,这次晋商案,怎么也能抄到不少银子,光是靠一个锦衣卫,杨改革怀疑,没有多少银子能到自己的手,这可是一大笔损失,再者,杨改革先前的设想,用军情局对外,锦衣卫对内,将特务的权利分散,以便于自己控制,这次的事涉及到了关外东虏,所以,杨改革决定让军情局出手,当然,如今军情局还是挂靠在锦衣卫下面,在外人看来,都是锦衣卫。
“臣领旨!”曹化淳松了口气,这个任务,比原本想象的轻松些,皇帝既然都动用新军了,说明,这里面的情况,皇帝已经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否则,也不至于上手就动用新军,自己去,也就是将深藏在水里,原本就有的东西挖出来而已,倒是一个比较“简单”的活,曹化淳相信,凭借着他的“办案”手段,要将那些原本就“存在”的东西挖出来,根本费不了什么劲,他不相信谁能抗得住镇抚司的酷刑,原本担心的还要“办出个证据”,现在看来,都未必需要自己搞这手。
“朕在这里,再次告诫一下,此事,一定要保密,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有乱问,乱说,到处打听消息的,都可以作为逆贼同党对待,这条,也适用锦衣卫内部……”杨改革又提起保密的事,将紧箍咒套在了锦衣卫头上。
“臣(奴婢)领旨!”方弘瓒和曹化淳立刻答应道。
“启禀陛下,那臣……”方弘瓒见曹化淳分到了坐镇山西的活,自己却还没着落,不由的急起来,这紧要关头,不能给皇帝出力,那皇帝要要自己干嘛?
“你有更重要的事,此事牵连极广,京师,全国各地,可能都会不断的牵连上此事,你坐镇京师,密切注意各地的情况,一旦发现和晋商案有牵连的,立刻行动,到时候,有得你忙。”杨改革道。
“臣遵旨!”方弘瓒的心怦怦怦的跳起来,看来,皇帝的这次动作相当的大,牵涉全国,这次的水,不知道多深啊!不过看皇帝一丝不苟的布置,似乎是胜券在握,方弘瓒的心狂跳起来。
“大伴负责监视京师的情况,朝中如有人异动的,立刻来禀报朕。”杨改革又道。
“奴婢领旨!”王承恩也肃穆的答应道。
“其他的,朕就不多说了,你们二人回去,立刻调集人手,开始行动,注意,不要透露关于此事的任何消息,到了地头再说,此事,务必给朕办好了,这就去办吧。”杨改革严肃的道。
“臣领旨!”几人应声答应道。
……终于送走了第一批,杨改革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是稍稍平复了一些,此事,已经启动,就没有余地了,那自己就只有全力以赴了。
“大伴,召孙师傅,孔有德,耿仲明几个人来见朕。”杨改革立刻又见第二批人马,这事已经启动,就不得不下狠手。
“奴婢这就去。”王承恩应了一声,立刻出去了。
杨改革坐在暖阁里发呆,再次仔细的回忆自己有什么地方有漏洞。
不多时,孙承宗,孔有德耿仲明就到了暖阁。
依旧,杨改革让王承恩把伺候的小太监调走。
孙承宗见跟着自己的是孔有德,耿仲明,见这气氛,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进了暖阁,行过礼了。孙承宗率先问道:“陛下,此事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