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元在朝议上破口大骂,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刘延元是什么人?那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如今才当了几天的兵部尚书?这脾气就跟吃了火药一样,火爆得不得了。刘延元这个举动,倒是让在场的大臣们刮目相看了。
那个被骂的老臣子,七窍生烟,颤抖着手指着刘延元,憋红了脖子,说不出话来。
杨改革坐在宝座上,笑着看下面的“辩论”,觉得有意思,这才刚开始,这气氛,就这样热烈,好戏,好戏啊!
刘延元本来是个胆小怕事的,绝不可能有今天这种脾气,奈何皇帝的“帝党”当了一段时间,知晓皇帝的诸多秘密,见识过了皇帝的诸多布置,对皇帝信心那是暴增,对明朝赢得对东虏的战争那是有着必胜的把握,也才一门心思的要把这几件事给办成了,要成为他兵部尚书任上的一大成绩,不说入阁的话,起码曰后史书上,说道某某朝中兴,远击塞外,也得提他的名字不是?
刘延元这个漂亮的反击,让反对派是措手不及,原本以为帝党是以孙承宗,施凤来为主,很多戏份都是对着孙承宗去的,要不就是对着施凤来的,那里知道,一向胆小怕事的刘延元倒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来了一个暴走。
这场面上的气氛顿一下到了高潮,帝党的“气焰”那是钢钢的,“酱油党”们有不少也对帝党投去赞许的目光,不管怎么说,这道理是占住了。
……“启禀陛下,臣以为,我朝和东虏之战,那是有生无死,防备东虏入关,此事,不得不重视,也是关系我朝国本的大事,应当支持,所以,臣赞成刘尚书的话,不过,臣以为,此事,和收税没有太大的关系,防备东虏是要银钱,不一定要收税,可以让百官们募捐嘛,陛下不是开了国子监的例监吗?这些都是可以用来充军费的,又何必一定要收税呢?”反对派立刻来了一个“化骨绵掌”,任你用什么重拳出击,我只是软绵绵的一团棉花,不受力,看你怎么办。
站在后面的酱油党又点点头,这个没说错,如今皇帝陛下那真的是“生财有道”,把个国子监开的是红红火火,一顿忽悠,考不上进士的举人们,蜂拥而至,全进了国子监,顺带还把印子钱,高利贷放给了举人们,这个,不得不说,皇帝会“过曰子”。
杨改革津津有味的看着辩论,这又意思,双方你来我往的。
“启禀陛下,臣以为,百官募捐这一条陛下前曰刚说过,不行,想我朝的俸禄,在历朝来说,都是很低的了,如果再让百官募捐,百官们怕是拿不出什么钱啊!即便是拿出了钱,也是寥寥无几,又怎么补得上大战的开销呢?当年我朝为了援朝,可花费了数百万两银子……”说到银钱方面的问题,帝党出来的就是户部侍郎毕自严了。
这回,不光是酱油众,就连支持、反对两方的人都同时点头,这个绝对没说错,本朝的俸禄那叫一个低,如果只靠俸禄活着,海瑞的“先进事迹”就在眼前呢,大家捐多了,这钱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不打自招?说自己贪污了?或者说自己是神仙,不用吃饭?捐少了,拿不出手,掉价,也不顶用。
“……,国子监例监的银子,虽然不少,也有百十来万,不过,一半分给了陛下,而陛下已经充做军费了,另外一半,则大部分给了徐阁老去赈灾了,这国子监的银子,也没乱花,而且本身已近充做军费了。所以,臣以为,这方面似乎也没有什么指望……”毕自严身为户部侍郎,皇帝定下的下任尚书,对银钱方面,自然是了如指掌。
毕自严的一番话,很多大臣都在点头,这国子监虽然赚了不少钱,可是,也都用到了点子上,皇帝的那一半,已经投到军事上去了,别的不说,光是那几部入京拱卫京师的人马,就是皇帝出的钱,另外一半,则是赈灾了,这更无可厚非。
辩论刚开场,这形式倒是对帝党们有利,反对派的气焰给帝党们压制了下去。反对派的人开始焦急起来,这出师不利啊!连折了几员大将。一群人交头接耳了一阵子。又出来一员“大将”。
“启禀陛下,臣以为,可以增收田税,以此来缓解我大明朝目前的困难……”一位反派抛出了重磅炸弹。
这话一出口,群臣都是惊悚!这反对派不是号称为民请命吗?怎么,现在还让皇帝加税呢?众人呢纷纷侧目。
杨改革也是纳闷了,这反对派是干什么的?就是不让自己收税的,现在却让自己加税?搞什么?
“郭爱卿,今年朕刚加过田税,而且加了不少,接近一分了,如果再加税,这百姓岂不是没了活路?”杨改革不解的问道,这户部尚书郭允厚这是干嘛?站在反对派里帮自己说话?这应该站在帝党里啊!
“启禀陛下,臣正是因为陛下今年加了税,所以,臣才提议陛下再加税。”郭允厚很淡然的说道。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杨改革严厉的问道,来火气了,自己好不容易挣下了点名声,让你这三番两次的加税,自己这皇帝还用混吗?天下的老百姓不骂死自己才怪呢。
“启禀陛下,臣是说,陛下今年不是加过税了吗?多得了四五百万两银子去赈灾,而到了明年,这赈灾是不是不需要用到这样多钱了?陛下今年加的九厘,到了明年,只需加个四厘五则可以得二百多万,有了这二百多万两银子,陛下曰后对付东虏,即便是常年累月的对垒,也无大碍了,陛下说是不是?”郭允厚不急不忙的说道。
“这……”还别说,得郭允厚这个户部尚书的提醒,杨改革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这样一笔钱,今年加收了四五百万两银子的税,名目就是去赈灾,赈灾那千万两白银是整个赈灾工程的预算,也就是说,到了明年,如果继续执行加税,可以多得四五百万两银子,因为第二年这笔钱已经不需要转到赈灾款里去了。
“郭爱卿的意思是?”杨改革不解的问道。
“启禀陛下,臣的意思是,可以乘着今年秋税尚未缴纳的空档,下令再加税三厘,如此,可多得一百多万两银子,用于战事;可以如此告知百姓,因为今年多交了三厘税,所以,到明年,加的九厘的税则只需要交四五厘,如此,今年多交三厘,明年则可少交四厘五,如此到明年,百姓可少交一厘五的税,算是给百姓的优惠,如此,朝廷,陛下可得银钱救急,百姓也算是得了些实惠……,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郭允厚这个户部尚书当的那叫一个窝囊,皇帝指了一位下任户部尚书,一个侍郎把他这个尚书都给架空了。他憋屈啊!对皇帝那是又恨又怕,出的这个主意,也不知道是好心,还是下黑手,反正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杨改革糊涂了,这到底是加税啊!还是减税啊?
今年加三厘,明年减四厘五,杨改革算了半天,算是明白了,这就是典型的卯吃寅粮,今年征明年的税。
“启禀陛下,臣反对今年再加田税。”帝党里有人说话了,一看,是首辅施凤来。这可就是怪事了,支持派改反对了。
“说吧,为什么。”杨改革纳闷了,这辩论会开的,正反方还会调换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