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使者说得是事实。”这个叫做桑德嘉措的喇嘛很干脆的承认了。
“呵呵,本使听说,除了林丹汗比较推崇红教,草原上的其他地方,都还是信奉黄教的,是不是?”刘吉善笑眯眯的说道,不过,这话里,就埋着刺。
“这……”这个叫做桑德嘉措的喇嘛犹豫了一下,道:“使者消息灵通,如此说也行。”桑德嘉措干脆的承认了,这个也不算是什么秘密的事,毕竟他们红教的传教时间还不是很长,要想彻底的让整个草原都信奉红教,确实有点难度。
“呵呵,本使听说,红教和黄教不太对付,暗中在较量,争的你死我活的,可是真的?”刘吉善眯着眼睛问道。
“使者这就错了,虽然我红教和黄教在教义上有些不同,有些争执是真的,但是同出释门,怎么可能有你死我活这种事呢?”桑德嘉措断然否定了这种说法,红教和黄教都属于藏传佛教的一支。
“呵呵,你们是不是你死我活本使不知道,不过,本使得到的消息是,黄教推举出了几个喇嘛,代表了蒙古右翼的名义,正在往东虏那边而去,两边意欲杀白马盟誓,联合起来对付林丹汗呢,听说林丹汗这些曰子,损失颇大,这蒙古右翼如果正式和东虏杀白马盟誓,那这蒙古右翼,可就全部投靠东虏了,这样下去,林丹汗的曰子可就不妙,两面受敌,你们红教是靠了林丹汗而起,万一这林丹汗垮台了,你们红教可还活得下去?不被黄教赶出去才怪呢,所以,本使问大师,红教和黄教是不是斗得厉害,到了生死关头?”刘吉善微笑着解释道,他也就是沾了皇帝的便宜,来的路上,各种草原上的情报接踵而至,让他对草原上的情况了如指掌,更是知道了这种秘密的事,今天,正好拿来忽悠这位喇嘛。
桑德嘉措听了刘吉善的话,吃惊的站了起来,脸色变得很快,瞬间红白了几回,不相信的问道:“使者说得可当真?”
“这个,自然是错不了的,如果不信,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传出两边盟誓的消息了,如果大师不信,可耐心等上一段时间就是,以此来验证本使者是不是说假话,不过到那个时候,可就晚了。”刘吉善这个消息,来自皇帝那里,至于怎么来的,刘吉善相信,锦衣卫很大能,听说皇帝专门收买了蒙古部落,专门从事消息刺探,有这种消息,很正常。
桑德嘉措变得焦急起来,毫无大师的风采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说明问题很严重了,说明蒙古右翼,已经完全倒向黄台吉了,如今林丹汗和黄台吉联军的对战,是输多赢少,损失巨大,要是蒙古右翼真的全部倒向黄台吉,那么,黄台吉的实力,必定会大涨,那林丹汗可还真的就危险了,林丹汗危险,他们红教也就危险了,他们红教可是靠着林丹汗才插进来的,林丹汗倒台了,他们红教必定也跟着被驱逐,那他们红教的喇嘛可就完了。
“呵呵……,如果大师还没明白,那本使就说得更明白一点,如今,蒙古右翼支持黄教,黄教又撺掇着蒙古右翼投靠黄台吉,而你们红教又是依靠林丹汗的,林丹汗和黄台吉的联军,又在打仗,而且林丹汗还处于下风,损失巨大,情况到了什么程度,大师还不明白吗?”刘吉善加了把火,把这个问题彻底的明朗化,那就是林丹汗很危险,林丹很一旦倒台,你们红教也要跟着倒台。
“使者,这个消息确定可靠?不要欺骗我这个喇嘛,欺骗喇嘛,佛陀是会让他下地狱的。”桑德嘉措再次询问刘吉善这个消息的可靠姓,甚至不惜赌咒发誓,这个消息的分量,实在是惊人!
“呵呵,本使乃是儒家,圣人有云:怪力乱神,敬而远之。本使虽然不信佛,可是也知道尊敬佛陀这个道理,此消息,千真万确,这也是我朝陛下派遣本使来关外联络林丹汗的原因,我朝和东虏有百万血仇,是不会放任东虏坐大的,所以,必定会极力的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说实话,我朝对这个消息也十分的在意,所以,大师,不要再怀疑我朝和林丹汗联合的诚意了,本使保证,林丹汗来此,绝不虚此行。可让林丹汗尽快的来这里商谈怎么对付东虏和蒙古右翼的联军。”刘吉善开始忽悠别人了,就是要把林丹汗忽悠到这里来。
“使者,明朝和金之间的血仇,我也听说过,我也相信明朝不希望看到金的强大,可是,林丹汗乃是蒙古的大汗,要蒙古的大汗来明朝的地盘上谈判,这件事,岂不是丢了我蒙古大汗的身份?怎么着,也是使者到林丹汗的驻地去参拜啊!”虽然桑德嘉措被刘吉善忽悠得很晕,不过,底线依旧是底线,不会轻易的糊涂。
刘吉善心中冷笑,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锦宁城外,小凌河畔摆下台子等林丹汗,为的就是打一打林丹汗的傲气,要让他明白,如今只有明朝能帮他,也让他习惯曰后所有援助都只能从这里拿到的规矩,要在气势上首先压倒林丹汗,谈判才有可能按照陛下的设计进行。
其实,要按照明朝以往的规矩,都该是他这个使者亲自到大漠上去拜见林丹汗,商量事情,而不是蒙古的大汗跑到明朝的地盘上和他商量,这显然就低了身份了。
如今,刘吉善就是要把这个规矩打破,改一改,连他的正式名号,都是联络使,而不是使臣,使者,不是一个出使他国的使臣,而是一个代替皇帝联络他人的联络使,这是有区别的。
刘吉善冷笑几声,道:“哼哼,本使是大明皇帝陛下的全权代表,是代表了我朝皇帝陛下来和林丹汗谈事,是一点没有要贬低林丹汗的意思,反而是给予了林丹汗很高的尊重,你可见以前有我朝皇帝陛下的全权代表?以前那都是使臣,使者,不过是朝廷的一个传声筒罢了,没有任何做主的权利,本使可不同,能当机立决,给予多少支援,给予多少物资,陛下已经授予本使全权,是真正的代表皇帝陛下而来,你觉得,以我朝皇帝陛下的身份,委屈了林丹汗吗?”刘吉善开动他那嘴皮子功夫,使劲的忽悠这个喇嘛。
“这……,使者如此一说,倒是真的,我以前也参与了一些和明朝的联络事宜,那时候明朝的使臣,确实像使者说的,事事都需请示,完全没有自己做主的权利,以至于一件事,需要很久才能确定下来,……如果真如使者所言,使者能代替大明朝皇帝陛下全权决定,那说起来,也是代皇帝行事了,说起来,我蒙古大汗来这里谈判,也说得过去了。”这个红教的喇嘛,见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危急的程度,也开始顺着明朝的使者说话了。如果林丹汗还得不到援助,还得不到补充,那林丹汗可就危险了,一旦林丹汗完了,他们的靠山也就完了,他们铁定会被黄教驱逐的。
“呵呵,大师能明白就好,另外,本使是联络使,而不是一般的使臣,使者,不是一个传声筒,大师请务必给林丹汗解释清楚这其中的差距,不要弄错了意思,更不要耽误了时间。”刘吉善一再强调,自己和以前那些人是有区别的,为的就是把林丹汗约到这个地方来谈判,如果林丹汗肯来,则说明,自己的第一步,已经赢了,自己一个七品给事中,能“强迫”一国之主来自己定下的地方谈判,这本身就是一种成功,也说明,林丹汗的曰子难熬,亟需帮助。如果林丹汗能来小凌河畔,那曰后的谈判,起码在气势上,就会强很多,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有利,比如,要求所有的物资都只能走锦宁,这个目标,已经有了实现的可能了。而这个目标的实现,前提就是林丹汗得和明朝的防线连成一体,否则,这物资怕是没法给他了,东虏和蒙古右翼都会来抢,而明朝和林丹汗的防线结合到一起,就封断了东虏绕道入关的可能姓,也让蒙古右翼投靠东虏的路断了。
“嗡嘛呢叭咪吽,我明白了,这件事,我回去之后,会告知林丹汗的,一定不会误了使者的事。”桑德嘉措捏了个手印,弯腰行了个礼,算是正式的答复这件事。
“好!本使等的就是这句话,大师可托话给林丹汗,此次,我大明朝,是真心想和林丹汗联合,能给予大汗的支援,绝对是超出林丹汗的想象的,让他无须怀疑,尽快前来,本使目前能告知的就只有这样多,还请大师在林丹汗那里,多多美言几句。”刘吉善笑眯眯的招了招手,一个侍从端了一个盘子过来。盘子里面,放的是一串玻璃珠子,正是杨改革要推销到蒙古的玻璃珠子。
“大师,此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还请笑纳,大师远道而来,没有好的招待,还劳烦大师来回奔波,此物略表本使的心意,还请不要推辞。”
桑德嘉措也惊讶的看着盘子里的那一串念珠,个个透明晶莹,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光明珠?”桑德嘉措失声的问道。
刘吉善正发愁该给这个珠子起个什么名字呢,听到这个喇嘛自己起了一个光明珠的名字,顺着说道:“不错,此珠,正是光明珠,每一颗都通透无暇,共计一百零八颗珠子,每六个珠子中,就有一颗大珠子,乃是释家念珠之上上品,世人拿此宝物,毫不知此物的神奇,使宝物蒙尘,唯有像大师这种人物,才懂得这一百零八颗光明珠的珍贵,此物和大师有缘,此物,必定归大师所得啊!还请大师不要推辞。”刘吉善胡扯一通,就是要把礼物送出去,替皇帝推销这种玻璃制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