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的意思是说?勋贵们也想存钱到朕的钱庄?”杨改革就像锅铲撇浮沫,一扒拉,就把这锅菜上面飘着的泡沫撇开了,直接露出这锅菜的真实面目。
“……回禀陛下,正是,勋贵们听说朝廷财政困难,陛下的内帑告罄,都想为国分忧,为陛下解难。”张维贤又把这堆浮着的泡沫扒拉回去,档住这锅菜的本来面目。
“真的?”杨改革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样的好事,心中不住暗喊:我乃个草,这群人神经了吗?
“回陛下,绝对是真的,老臣恳请陛下开恩,我等勋贵,必定踊跃存钱,必定不落人之后,受大明累世之恩,也该回报了……”
其实,杨改革根本就没有下过圣旨,说只允许藩王们存钱,也没准备大举开展这项业务,打的是等藩王们存钱,好发行纸币,等拿到利息,存钱这件事就那样自然而然的成了,不过,现在居然有人求着自己,要求存钱,杨改革当然不会推辞,这可是送到嘴边的肉,岂能再送回去?当下就道:“这个,……嗯,这个……”杨改革心中忍不住的想发笑,很想笑到打滚,以至于连正常的话语也说不全。
“还请陛下开恩。”张维贤是拼了这张老脸,以为皇帝不愿意让勋贵们存钱,怕出太多的利息,划不来,只能是拿出老脸来求皇帝。
杨改革快笑破了肚皮,这件事好笑到死,这事真tmd怪了,历史上的大明朝,皇帝求你们出点钱,你们个个像死人一样一毛不拔,如今,我不让你们出钱,你们个个像买寿一样要作死的往我这里存钱,真是tmd的贱人一群。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犟驴。
“……唉……既然这件事,国公如此求情,那朕也不好否了国公的脸面,那这件事……就这样吧,朕就允许勋贵们存钱就是……”杨改革笑得要死,这些家伙,脑子秀逗了,本来是我求你们的事,现在变成你们求我,自己还落下一个大人情,想想,真的是怪事。
张维贤高兴了半截,虽然皇帝同意了,不过,那关键的利息,如果没有那样高的利息,自己就算是白说了。
“启禀陛下,那我等那利息,是不是也和王爷们的一般?”张维贤紧张的问道。
“……嗯,这个……这个……”杨改革不过是装腔作势,其实,只差在地上打滚了,杨改革只想别人在自家钱庄里存钱,管你是谁。
“老臣恳请陛下一视同仁,都是为朝廷出力,岂能分亲疏贵贱?”张维贤最怕的就是皇帝给他们的利息和王爷们的利息有差别,这历来不同的等级享受不同的待遇,那是深入人心的,张维贤也怕这利息和人一样,也分个三流九等,要那样,自己这国公还一点,那末等的那什么尉就惨了,估计利息少到没有。
“呵呵,既然国公开口了,那朕就一视同仁吧,认钱不认人……”杨改革快忍不住自己的笑意了,很想哈哈大笑来发泄自己,这勋贵们急着给自己送钱,自己的银行里,那得收入多少钱啊?自己正在为这钱的事发愁呢,如今,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还送了一个好大的枕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了,杨改革根本就没考虑过还的事,那钱,杨改革准备发行纸币,以两三倍的发行量,一百万两银子,可以发行三百万的纸币,还怕没钱还?不过,事先得给这些家伙们打打预防针。
“老臣谢过陛下开恩,臣感激不尽。”张维贤终于完成了今曰的任务,暗暗的抹了一把汗,还好,自家英国公这张老脸在皇帝眼里,还有几分面子,终于把分皇帝钱的事给办了下来。
“不过,国公,朕的丑话可说在前面,存钱,可就得依照钱庄的规矩来,存一年也好,十年也罢的,如果没到时候,提前取,可别说朕不给利息哦,要看准了事前的约定,不要到时候反悔。”杨改革开始打预防针了。
“这个老臣自然知道,绝不反悔,绝不反悔。”张维贤这些勋贵就是想的就是皇帝那里的那点利息,很多人家的银子在地窖里放了百十年了,只见长霉,没见增多,放在自家的地窖里长霉,不如换个地窖子,生子。
“还有,这银子存进来,国公也知道,朕最近在全国推行银币的事,曰后,缴纳赋税,平常用度,都是银币,所以,曰后也得按照银币来算,曰后提钱,也是提银币,这个,国公可得考虑清楚。”杨改革又是一剂预防针下去,这一下子,就有一成的火耗,存进来一百万两银子,起码可以得一成的火耗,其中,又有二三分的利润可赚,这买卖,实在是合算得很。
这次,张维贤多考虑了一下,想了想,最后道:“这个没问题,陛下,没问题,只要陛下能保证一直都是如今的银币,就没问题,就是这种能吹响的银币,就是那种九银一铜的银币就成。”张维贤带着一点不好意思,这件事,自己和皇帝说得太赤裸裸了点,张维贤昨天商议过了,觉得这银币做得相当的好,即便是比纯银,也不相让多少,纯银的银币吹不响呢,还没这种银币好用呢。
能吹响的银币?杨改革是没看到过这群家伙商议事情时候的模样,如果知道,必定会当场笑到满地打滚。
“这个,绝没问题,可以写进存钱的存单当中……”杨改革当下就答应下来,这个,没有一点问题,俺可以多收一成的火耗呢。
张维贤见皇帝这样干脆,都把条约写进存单当中,觉得这件事保险了,口说无凭啊!特别又是和出口成宪的皇帝打交道,得谨慎一点。
“臣谢过陛下隆恩。”张维贤真的要感谢皇帝,皇帝给了他们一个多好的机会啊!要不是皇帝开口子,他们永远没有这样的好事。
“国公可还有其他的事?”杨改革快止不住自己的笑意了,勉强和这位送钱的家伙说道着。
“回禀陛下,老臣没有其他事了,老臣告辞了……”张维贤见事情办好了,就要立刻回家,把这个天大的消息告诉勋贵们,也要把自己家的银子搬到钱庄去,早一天存钱,早一天安生,要是皇帝见勋贵们存钱存太多,反悔了咋办?
“呵呵,大伴,送送英国公。”杨改革实在是忍不住了。呵呵了两下。
“奴婢遵命,国公请。”王承恩知晓皇帝的秘密,知道这件事,纯粹就是勋贵们瞎闹,自投罗网,给皇帝送钱,心中早已和皇帝一样,笑得满地打滚,可是,王承恩这脸皮功夫,比皇帝练得强得多,满脸的笑容如花一般,送走了英国公,英国公见能得大内总管亲自送出来,觉得自己很有面子,也就受了。
待英国公张维贤走远了,杨改革实在是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事,还有这种效果?真的是可乐死了。
没多久,王承恩也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皇帝哈哈大笑,自己也跟着皇帝哈哈大笑起来,顾不得什么规矩了,这皇帝的窘境,也就王承恩最清楚,如今能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也算是老天有眼,王承恩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这皇帝,不容易啊!外面看着好似很风光,可是拿着皇帝的账本,王承恩才知道皇帝的难处,那银钱窟窿,可谓触目惊心。如今给这群见钱眼开的家伙一闹,那心中的酸苦,变成眼泪,流出来了。
杨改革笑了半天,肚皮都笑痛了,才捂着肚子道:“大伴,立刻派人通知李若涟,告诉他,全力收取存款,把朕和国公约定的东西,一并告诉李若涟,让他收银子,写明用银币结算本息,还有,告诉他,如今除了藩王和勋贵,其他人一律不准给利息。明白吗?朕如今算是明白了,有些人,你牵着不走,他打着倒退,你越是不让给他干,设置门槛,他越是想做,越是想进来,让李若涟按照存款人的爵位来存款,不是藩王,不是勋贵,没爵位的人,不准存钱,存钱了也没利息,嘿嘿,朕要看看那些百官,到时候怎么求朕……哈哈哈……”杨改革如今也是看穿了那些统治阶级的嘴脸了,贪得无厌,愚蠢得很。杨改革准备看看到时候勋贵们大举存钱的时候,百官们抓瞎的嘴脸。
王承恩早抹干了眼泪,笑吟吟的道:“奴婢遵命,这就去。”王承恩那个笑得,止不住,如果不是皇帝要他办事,恐怕还能笑上几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