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队自由射击,注意,第一轮射击,以消灭敌人的远程力量为目标,凡是拿着弓箭的,务必消灭,之后,自由射击,凡是敢于露头的,全部消灭。”张阳说道。
“砰,砰砰。”每个人都已经瞄准了自己的目标,二百多杆天阙铳,瞄准着围墙上的五十来个弓手,也就是说,一个弓手,会受到四个人的“招待”。
这第一轮的射击,是最猛烈,也是最有效的,再射击,敌人有了准备,藏了起来,就会降低射击效果,所以,这第一轮的打击,一定要狠,一下就将对方的弓手打掉,这样,对长矛手的冲锋,有极大的好处,长矛手最大的威胁,就是对方的弓箭。
而且,现在对方正等着自己上去呢,所有的弓箭手,都在直挺挺地拉着弓,等待自己的队伍靠近了之后,就射箭,对于一般的弓箭手来说,射击时,为了保证命中率,一定会一动不动地瞄准,这样,反而成了自己的活靶子。
三百步的地方,是自己的天阙铳的有效射程,在这个射程上,只有自己打鞑子,鞑子的弓箭够不着,这种感觉,非常不错。
罄尽全力的射击,果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看着对方围墙上一个个倒下去的弓手,张阳虽然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自己的天阙铳,在正确的使用下,绝对是打击敌人的有力武器。
相比张阳,哈尔巴拉就要痛苦多了。
“砰,砰砰。”当这个声音传来时,哈尔巴拉并没有太多的紧张,但是,当他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去,他却再也不能坦然下去。
一个个的弓手,都从半截的围墙上掉了下来,胸前只有一个小洞,在汩汩地向外冒着血。
有的弓手,不止有一个血洞,有的有三四个,那是什么东西?怎么比自己的箭还要厉害?
“啊!”一个更恐惧的声音传来,他抬头看去,高高的瞭望哨上,几个负责巡视的哨兵掉了下来。
“大人,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回去吧。”刘盛在一旁说道。
回去?你的任务,是守卫盐场!哈尔巴拉一阵暴怒:“不行,如果吊桥被拿了下来,你和你的盐丁,全部处死!”
暴怒之下的哈尔巴拉,简直像一尊煞神,刘盛不敢多说,灰溜溜地回到了门口。
还好,自己的手下,不是攻击的目标,刘盛看了出来,第一轮受到打击的,主要是那些弓手。自己暂时还没有危险。
哈尔巴拉也注意到了,这第一轮攻击下来,自己手下的弓箭兵,就已经所剩无几,他愤怒了,可是却无可奈何,这种情况下,自己完全是只挨打,不能还手。
“啊,啊。”惨叫声还在传来,这次,却是那些刀手。
鞑子兵也不是傻子,他们已经看了出来,凡是露出围墙的,都是对方招呼的对象,但是,百户没有下命令,自己要是有所回避的话,这就是违反了军令,照样是要被杀头的。
他们仿佛成了一块不会动弹的木头,在那里,甘愿被对方无情地击中。
还好,哈尔巴拉及时回味过来。“立刻从围墙上下来!”他无奈地下了命令,否则,自己这些人,还没等着敌人靠近,就全部被干掉了。
此刻,他仿佛掉进了冰窟窿。这是什么乱民?就是正规部队,也没有这么好的装备吧?白驹盐场,那么容易就被打下来了,自己这丁溪场,能守卫多久?
他不知道,他第一次,没有了信心。
“不要走!”哈尔巴拉突然发现,司令,司承和管勾,这三个盐场的主要负责人,居然偷偷向东面退却,东面就是盐场的码头,他们想上船逃走?
三人回过头来:“哈尔兄,你在这里坚守,我们去高邮搬救兵来。”周得正说道。
“不行!你们要是敢再后退一步,别怪我今天无情!”哈尔巴拉说着,拿起地上死去弓箭手的弓箭。
“哈尔兄,我们是去搬救兵啊,你看,如今我们防守力量如此薄弱,恐怕…”管勾赵方说道。
突然,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胸前,插上了一把刀,一阵剧痛传来,他看着前面的哈尔巴拉,面目已经变得狰狞。“我是从八品的官职,你也是八品,你现在杀了我,朝廷会追究你的…”
“哼,今天要是被乱民攻进来了,也轮不到朝廷的追究,你临阵脱逃,其罪可诛!”哈尔巴拉说道。
周得正率先反应过来:“就是,都是这个赵方,他非得要逃,还要拉着我们,死了好,死了好,临阵脱逃,就该杀了!”
“对,就是,就是。”李贤也说道。
他们俩又退了回来。
“你们,每人拿把刀,跟在我后面。”哈尔巴拉说着,从地上踢过两把刀去。
周得正用颤抖的手拿起地上的刀,好重!自己只是个文官,这双手,拿毛笔可以,拿银子也可以,拿这刀,还真是有点别扭。
不过,他什么也不敢说,赵方就在地上躺着呢。
“王伯,我们行动吧!”一个熬盐的大铁盘旁,几十个盐民之中,发出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