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末将(下官)等告退了!”一众人对李存焕行礼后,便出了去。
祝霁龙等所有人走了后,再也忍不住了,不由问道:“殿下,怎么烫手山芋转眼间便成了香馍馍的?难道杨将军不怕李克用恶向胆边生,拉了杨将军一起下黄泉的吗?再说,杨将军原本便是河东军将领,虽然说级别不高。但也算是投诚过来的,李克用见了,如何不羞怒交加?你说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你说是不是啊!保都兄!”
冯保都在一边也一脸认同的点点头,旋即一脸疑惑的看着李存焕。
李存焕闻言,乐呵呵的笑道:“你们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克用是想杀人,但问题他手下的将领士兵,肯被李克用杀吗?”
“为什么不让李克用杀啊!他们是李克用的兵将,又不是殿下你的兵将……”说道这里,祝霁龙愣住了,脸上露出几分恍然的神色。
一边的冯保都先是茫然的眨眨眼,旋即也有些明悟了。
李存焕笑道:“想明白了吧?李克用倒是想拖一个人到黄泉路上,好有个伴儿。但他问题是手下的士兵肯定出手拦阻的,不说他们的家人都捏在本王手中。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他们除了投降外,还能够干什么?本王就是他们的未来主子,如果杨师厚死在军营中,他们难道认为本王会宽宏大量到放他们一马?少说也要拉几个给杨师厚陪葬。再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难道还不巴结杨师厚吗?拦住李克用,这不是有一个让杨师厚欠下情的机会吗?所以说,李克用想杀,也得杀得了再说!最起码李克用的命令已经不是所有人都坚决的执行了。”
“殿下!英明啊!”祝霁龙感叹到,没有一点拍马屁的味道,完完全全是真心的佩服。一边的冯保都也一脸如同的点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恐怕心中也和祝霁龙一样,对李存焕非常的佩服。
李存焕闻言,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真心的可是比拍马屁让人更加舒心。
…………
河东军中军大帐,李克用脸如死灰的瘫坐在虎皮大椅上,往曰充满霸气的独眼此刻却失去了一切的神气,目光呆滞的看着下方一脸苦笑的弟弟李克宁。
责怪吗?这个时候,责怪还有什么用。再说李克用也不得不佩服葛从周的手段,连环计,在你认为得手的时候给予你最后一击。
怨天吗?也的确有些怨,他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计谋,将李存焕算计了一回,有几分把握保住太原府,但最后却因为李克宁的关系而失败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天要你亡,你再怨恨,又有什么用?
杨师厚走前一步,认真看着眼前充满颓废,没有了往曰意气风发的李克用,杨师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殿下表示,如果晋王愿意投降。王爵虽然被削除,但愿意封晋王为河东留后加侯爵。”
“留后?还有一个侯爵?哈!哈!哈!他李存焕还真是大方啊!哈!哈!哈!我李克用居然就值这个价钱!?”李克用闻言,怔了怔,旋即仿佛回复到往曰的意气风发的时候,站起,疯狂的哈哈大笑道。
杨师厚脸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李克用,一点也没有被他的疯狂吓倒,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不带一丝骄傲、嘲讽、可怜,仿佛在看一块石头。
一边的李克宁咬咬牙,低声说道:“王兄,成王败寇啊!”
李克用闻言,眉毛一挑,冷冷的看了李克宁一眼,李克宁坦言的对上李克用的眼睛。李克用皱皱眉头,将目光转向杨师厚身上。杨师厚心头一动,眼睛中露出可怜的眼神。
李克用当即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整个人一下子散发出浑身的霸气和煞气。杀气腾腾的问道:“杨师厚,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可怜你而已!”杨师厚毫不犹豫的说道,声音中还带有几分悲天悯人的味道。
李克用闻言,深呼吸一口气。“孤王居然论到昔曰一个小小的都尉来到怀疑!?哈!哈!哈!还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铮!”说到这里,李克用猛然拔出腰间佩剑,往杨师厚劈过去。当真是说翻脸就翻脸。杨师厚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见李克用拔出佩剑劈过来,虽然吃了一惊,但没有被吓住,迅速的退后一步。佩剑剑尖距离杨师厚不过三寸不到的距离划过,几乎将杨师厚斩杀当场。
两侧的河东大将都不由大吃一惊,心道:如果杨师厚死了,那乐子就大了!五太保李存进、十太保李存贤慌忙走出来,拦住李克用说道:“义父,两军交战,不杀来使,请义父三思!”
“请千岁三思啊!”一众将校也慌忙单膝下跪,劝谏道。
杨师厚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讽刺。
手下将领的心思不仅仅杨师厚知道,李克用甚为琢磨一下,也明白了几分,不由更加勃然大怒。李存进慌忙拦住李克用,对杨师厚说道:“请使者到下面休息!”说罢,便点了一名战将带路,实际上便是保护杨师厚。
李克用虽然怒,但他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他根本已经不能够做什么,人心都散了。到了此刻,李存进他们没有举兵发起叛乱,已经算是给面子李克用的。李克用难道真是要逼反手下人才甘心吗?
李克用双手拳头紧握,过了良久,李克用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叮当!”一声,手中佩剑落在地上,李克用浑身的力气仿佛都伴随这这一口浊气被抽取去了一般。“都,都退下吧!让孤王一个人好好静静!”
李存进等人叹息了一口气,对李克用行了一礼,欠身退出中军大帐。不过有一个人没有走,李克宁,他静静的站在地毡上,看着颓废的大哥,心中一片酸涩。
李克用抬起头,见李克宁还没有离开,不由皱皱眉头,黑着脸呵斥道:“走!干什么不走,是想看看我这个大哥的笑话吗?”
李克宁眼圈一红,双膝下跪道:“王兄,你要怪罪我,我也无话可说,但请不要这个样子。而且……而且我当时也不是一个人,我不投降,李家的家小都会仿佛鸡狗一样被屠宰干净!你让我能够怎么样?眼睁睁的看着李家满门灭族吗?二百三十七口人啊!王兄,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李克用哑然,李克用咬着牙,过了半响,长长叹息一口气,整个人感觉比之前更加颓废几分,对李克宁摆摆手道:“走吧!孤王不怪你,孤王现在能够怪谁?虽然你投降了,但你保存了李家的家小,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李克宁闻言,感觉的看了李克用一眼,但还没有走,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的。
李克用略微皱了下眉头,但还是开口问道:“克宁,还有什么事情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