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殿下只想刘知俊取得的胜利呢?自古功高盖主者不是反了!便是被杀之。现在乱世,恐怕刘知俊反了,更为有可能!”影怜软绵绵的声音中却透着一股蛇蝎般的毒辣。
“你真是让人心悸的同时,美丽得着让人沉迷其中的曼陀罗!”李存焕凝视着影怜娇媚的美貌,目光中透露着不知道是怜爱、忌惮、茫然还是其他。
“恨不为男儿身!”影怜幽幽叹息一声,走到李存焕面前,投入李存焕的怀抱,幽幽的说道。
“你如果是男儿身,恐怕天下就大乱了!”李存焕轻轻抚摸着影怜三千柔顺的青丝,笑着说道。
“嘻!嘻!”影怜笑着将头埋在李存焕的胸膛中,不知道为什么李存焕心中闪过一抹阴霾,他不喜欢影怜这种聪明。他想起了历史上的三个人,吕雉、武则天、慈禧。
影怜似乎有所感应,仰起秀脸,半开玩笑的问道:“你怕我吗?你会不会像汉武帝对钩戈夫人那样对我?”
李存焕闻言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钩戈夫人是汉武帝的继承者汉昭帝的母亲。不过汉昭帝是汉武帝老来得子,汉武帝快死的时候不过八岁,而且还是虚岁。汉武帝为了防止母壮而子幼,造成太后干政的事情发生。在他临死之前让人勒死钩戈夫人,将这一隐患扼杀于无形中。
过了片刻,李存焕忽然哈哈一笑起来,心胸中徒然升起一股豪气,之前对影怜的忌惮不知道为什么猛然消散。“哈!哈!我李存焕是什么人?如果连一个女人都压服不了!谈何君临天下?”
影怜眼中闪烁着迷离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五天后,李存焕亲自为郭崇韬壮行,随同他出发的还有被李存焕强架起来的谢彦章和元行钦,五千轻骑兵,一人双马,就连装备也是加强版。除了一些修补用的备用甲叶外,每人都配备三杆骑枪、两柄唐刀、一把硬弓、一把弩、两袋弩箭、四袋箭矢、一面骑兵用的小圆盾,另外还有五十枚箭镞,只需要找到树枝都可以补充箭矢。
看起来,好像不少,实际上并不多,这些都是武器,装备真正重的是铁甲,这些东西加起来比一件全身板甲还差上少许。
李存焕举起一碗白酒,高高举过眉头,豪壮的声音响起。“废话孤王在这里就不多说了!祝诸君旗开得胜!孤王在此等候诸君捷报!”
郭崇韬穿着一身半身板甲,走动的时候下摆的甲裙微微晃动着,发出一声声金属碰击声,头带着一定黑铁盔,顶部插着近一尺的红翎。整个人显得气势赳赳。
在他身边落后半分的,分别是谢彦章和元行钦,元行钦和郭崇韬差不多的打扮,但不得不承认,同样的甲胄,穿在元行钦身上明显比郭崇韬更显威武。
而谢彦章则是穿着一身灰白的儒服,衣领、衣袖边上修着虎纹,腰间别着一把佩剑,整个人看上去儒雅而不失英武。他对李存焕有意见,脸色略带不甘心的,见到李存焕仅仅是敷衍般的拱拱手。并不像郭崇韬和元行钦那般毕恭毕敬。
郭崇韬等人拿起一碗水酒,同样高举过眉头,赳赳喝道:“我等绝不辜负秦王殿下之信任!别杀贼报国!报答秦王殿下之恩!”
“杀贼报国!报答秦王殿下之恩!”众兵丁高呼道。
“好!”李存焕点头道,朴乐射双手拿着一托盘毕恭毕敬的走到李存焕身边,李存焕从托盘上拿起那面青铜铸造的虎符,略带铜锈的虎符并不如何栩栩如生,但却头着一种古朴和肃然。
郭崇韬微微躬身,毕恭毕敬的双手接过虎符。高声道:“末将定当不辜负殿下之信任!”
李存焕一脸满意微笑的点下头,高声说道:“在此,我宣布一个好消息!”
本来略显喧哗的城门不由慢慢静下来,李存焕一抬手,指着城楼上说道:“孤王在这里以大秦王的身份,正式宣布,册封原兖、郓节度使郭崇韬为义务节度使、北平国公!”
伴随着李存焕的话音刚落,城楼上便走出一人,不是葛从周又是谁呢?只见葛从周一言不发,仿佛一杆标枪般挺立在城墙上。见到李存焕,便深深的一躬身,态度恭敬。
众兵马不由一阵欢呼,敌人一名大将投降过来,对于士气有不可忽视的影响。
谢彦章目光有些闪烁的看了城楼上的葛从周一眼,幽幽叹息一声。低声喃喃道:“殿下此计一出,便是白的也变成黑的了。义父……唉!”
“书生,你在嘀咕什么?”一边的郭崇韬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彦章,问道。
谢彦章心头一跳,眼中闪过一抹慌张,慌忙应道:“没……没有什么!”
“哦!”郭崇韬不置可否的应道,仿佛不在意谢彦章语气中的敷衍。
…………“李存焕!我草你老母!放了我,你是英雄就一刀宰了老子!别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这一刻的葛从周浑然没有一丝往曰的冷静,血红得仿佛发狂野牛一般的眼睛,脸颊因为肌肉纠结在一起,显得异常狰狞。
但显然李存焕没有可能听到他的声音,虽然葛从周的咆哮非常响亮,但和五千人的欢呼声相比,明显就弱了不知道多少个级数。城下的欢呼声将葛从周的咆哮都盖过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知道了葛从周的话,李存焕也不会理会,更不会在意。
杨师厚看了那个假装葛从周士兵的背影一眼,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被几名大力士按在木椅上的葛从周,调侃道:“葛将军!哦不!应该叫葛从周葛国公才是了!殿下真是大手笔,要知道,在卢龙,你可是第一个获封国公的!哦不!殿下的义父李匡筹节帅也被追封为燕国公,不过葛国公你就不必和一个死人生气啊!说实在的,你才是第一个被殿下封为国公的人。连我都妒忌葛国公你的封赏啊!”
杨师厚的话,直气的葛从周浑身发抖,偏偏杨师厚早有准备,七八名大力士死死的按住葛从周,而每顿只是食用半餐饭的葛从周那里是七八名大力士的对手。
“好了,老国公,你好好想想吧!恐怕过不了几天,你叛降的消息就会传到猪老三的耳中,幸亏你的家人都在我们手中,否则喳!喳!那后果就不用我说了。这种人你值得为他卖命吗?而且就算秦王殿下大发慈悲,放你走,你又能够去得到那里呢?到了朱温身边,不把你砍了,那就是你祖坟冒青烟了!更别说继续重用了!”杨师厚临走依旧不忘往葛从周的伤口上洒盐巴。
葛从周血红的眼睛看着杨师厚的背影,口中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但眼中却不由闪过一抹挣扎。他知道杨师厚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杨师厚有一点说的没有错。朱温多疑而凶残这已经是高级将领中公开的秘密,葛从周知道李存焕这一下打中他的死穴。伪装出一套自己投降的戏,无论真假,葛从周知道朱温已经怀疑上了。回到了朱温身边,不被朱温斩了,有可能吗?葛从周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机会不被朱温杀了。
就算不被朱温杀了,葛从周也知道他在朱温身边,将再与权力无缘了。
最重要的是葛从周现在家人都在李存焕手中,就算葛从周被放了,谁敢相信他不会和李存焕私通?加上现在葛从周和他的家人都在李存焕手中,再许诺高官厚禄,谁敢保证葛从周一定不会投降。
“疑邻盗斧啊!”葛从周意气消沉的喃喃道,当朱温怀疑一个人的时候,那么这个人想脱嫌疑,那无疑是非常困难的。更何况现在李存焕就连辩解的机会也不给葛从周,朱温纵使心中再信任葛从周,时间一长,谁又说得清事情的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