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看起来最文静家纪最大的科学家,竟然把一张铁床生生掀翻,我实在想象不出他瘦弱的身体里居然还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他拚命在那张掀翻的床上又蹦又踏又踢又踏,他象个小孩子似的在一堆垃圾上手舞足蹈,欢叫道:“哈哈哈……我终于不用再睡这张该死的床的,这里离大海那么近,被褥每天都是潮湿的,我在六年前就患了关节炎,你们知道为什么我每天研究的时间比你们哪个人都长吗?那是因为我一躺到上面,我全身的骨头都被痛,不是到了站着都能睡着的程度,我绝对不会躺到它上面,因为就算我睡着了,我也会痛着醒过来。哈哈哈……”
没有人能分辨出他究竟是哭还是在笑,他指着我疯狂的叫道:“我发现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没有你来了个以身作则,我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为了什么狗屁科学家的尊严和风度,只能咬着牙离开这里,现在……真他妈的爽啊!大家都愣着干什么,都砸啊,把我们十多年来在这里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吧!从今天以后,我们又是一个人了!!!”
“砰!”
“砰!!”
“砰!!!”
……
一百多名科学家终于进入一种狂暴状态,他们在这个自己呆了十年的试验室中,又砸又摔又哭又笑。
他们指天叱骂的样子绝不会乡下的村姑好多少;他拎着棍子疯狂的狂砸,就算是把雅加达那些已经成为神风敢死队枪下游魂的小流氓小混混请过来,也会目瞪口呆目愧不如。
厨房、乙炔灯、卧室、试验台、办公桌、生了锈的显微镜、已经看不清刻度的直尺,他们见到什么砸什么,但是没有人去碰他们十几年积累下来的资料柜,也没有人去碰,在他们一百多个人手中转了一整圈,还能剩下半瓶的果酱。
我慢慢抓起那瓶果酱,它可真小啊,我可以把它整瓶握在手里,估计它也就是十一二勺的容量,我拧开瓶盖,这是一瓶很普通的草霉果酱,伸出手指蘸上一点粘粘腻腻带着一种清凉气息的果酱,把它送到嘴里,慢慢感受着果酱在我嘴里化成一抹微甜,慢慢感受着果酱中草霉特有的颗粒随着我的唾液一起咽到我胃里。
我把果酱瓶送到赵永刚的手里,轻声道:“能站在这里一起分享这瓶果酱的人,都是经得住时间考验的英雄,懦夫不行,懦夫现在已经成为国家其他研究部门的贵宾;意志不够坚定者不行,意志不够坚定者,早已经在别人的白眼和唾弃中,扮演了逃兵的角色;所以,请请用对待英雄的方式来面对他们,就算为了达成目标,我们要无可奈何的使用一些手段,但是请你对他们……以诚相待!!!”
赵永刚郑重的接过那瓶果酱,凝望着瓶中艳红的色膏状物体,他也象我一样伸出一根手指,从里面挑出一丝,慢慢送进嘴里,过了很久,他才低声道:“好个统率力一百,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在这一方面,我真的不如你!”
“我不管什么统率力一百不一百,”我摇头道:“我傅吟……不,我傲皇的为人处事其实很简单,对朋友要义,对祖国要忠,对敌人要狠,对自己的女人要爱。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天道不公,当拔剑向天,要他还我们一个朗朗乾坤,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