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十天!
十天时间,刘渊率军剿灭屠杀了一个又一个部落,无论部落大小,无论男女老幼,一概杀死!侥幸逃脱的人把这个消息带了出去,就像一阵风,迅速刮遍了整个东部鲜卑地区!
杀神!
杀神来了!
有的大型部落还不怎么相信,但是,苏科密那一万精锐骑军被刘渊两千人,只两个冲锋便绞杀一大半的消息传出之后,所有人都不再言语了!
怎么办?
跑!
东部鲜卑四位大人大军未归,部落里剩下的精壮虽然能上马开弓,但又怎么可能是如此强大的汉军的对手?
只有跑,逃跑!
只两天时间,东部鲜卑人聚居地便安静下来,再不复往曰繁荣。所有的部落都拖家带口,赶马牵牛,迅速迁往西边中部鲜卑的生活区域。
当刘渊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哈哈大笑之余,立刻改变的行军路线。
既然人都跑到中部鲜卑去了,那咱就跟着去不是?
于是,刘渊大军转向,直奔迁移的鲜卑人而去!
素利四人吃着刘渊军的灰尘赶到部族的时候,只看见一片杂乱,竟毫无人烟。
当即,四人就变色大变,连忙遣人查探,最后得知部族迁移,这才松了口气。
“迁移了就好,迁移了就好!”
槐头拍着胸膛,幽幽的舒了口气。
“好个屁!”素利脑子一转,原本平缓下来的面孔突然狰狞起来。
“追上去,赶紧追上去!”
素利气急败坏:“汉军一定会去追迁移部族!族人们迁移,拖家带口,行动缓慢,不消一天半天,就会被汉军追上,那时候才是血流成河啊!”
其余三人目瞪口呆。
“哪里来的一群杀神,草原的历史上,便是大汉朝的卫青、霍去病也没有这般凶残啊!”
“我可怜的族人啊,我的老婆,奴隶,牛羊啊!”
看着三人哀嚎的丑态,素利奔过去一人给了一脚,大吼道:“还不快快去追!”
“追?”
槐头所幸躺在地上,自嘲道:“拿什么追?汉军速度太快了,大股人马行动不便,肯定追之不上;小股人马一人四骑倒是有可能追上,但追上来又能怎样?汉军如此强大,苏科密一万精锐就只坚持了两盏茶,就被两个冲锋打得七零八落...”
素利默然。
“怎么办?该怎么办?”
弥加、阙机此时也成了没头的苍蝇,脑子一片空白,无所适从。
“传讯给大汗吧。”
素利最终叹了口气,道:“至少要让大汗知道情况的严重姓吧。”
其余三人也悲凉的点点头。
“鹰奴!”
“大人,鹰奴在此。”
素利点点头,一把撕下腰间兽皮衣襟,要破了手指,将东部鲜卑的遭遇以鲜血写上,待其干涸之后,交给了鹰奴,疲惫道:“把这个传给大汗...”
鹰奴默默无声的点点头,接过兽皮,卷好,并用麻绳捆妥当,将其绑在了正站在右臂上了雄鹰腿上,再一振臂,将其放飞。
素利抬起头,默默的看着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的雄鹰,颓然的叹了口气。
从未曾有过如此难缠,如此强大的敌手。
难道鲜卑真的完了吗?
素利如此自问。
不,只要有檀石槐大汗在,鲜卑就不会衰败。就像数十年前,檀石槐大汗率领族人打败了强大的匈奴,打败了高句丽、扶余,打败了乌桓,打败了乌孙,甚至威胁大汉朝...
这时候,很早就妄想夺取檀石槐汗位的素利忽然之间,发觉自己其实不如檀石槐多矣,甚至生出檀石槐才是鲜卑明主的想法来。
看着摇摇欲坠的夕阳,素利又忽然想起,檀石槐已经老了。
“夕阳落山了,难道鲜卑的命运,就像即将老去的大汗一样,快要衰败了吗?”
“嘿嘿...”素利忽然轻声冷笑起来:“乱吧,乱吧...机会呀...哈哈...”
...
沮阳,鲜卑大营。
檀石槐苍老的面上泛着苍白,一双眼中愈见混沌,精光愈发稀少了。
“尔等说说吧,该怎么办?”
“轲比能反了,正在率军攻打弹汗山;东部联军起了内乱,早早的败了。如今有一股汉军活动在东部地区,见人就杀,到现在,族人已经死伤五六万...”
“沮阳战事愈发不利,五万汉军援兵陈兵三十里外,时刻威胁着大营...”
檀石槐平静的声音中透露出无比的疲倦,仿佛不堪重负的朽木,垂垂欲断。
其实,轲比能造反的消息早就传入了檀石槐的耳中,檀石槐为了大军稳定,已经将其封锁了五六天。军中各部首领虽然知晓轲比能的遭遇,但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所以虽然愈发不满檀石槐,却也没有往这个方向想。
但此时,东部联军败退,预示着此次战事全局的失败;汉军肆虐草原腹地,正在摧毁鲜卑族的根基;轲比能对弹汗山的攻势愈发迅猛,弹汗山岌岌可危...
一切的一切,无不预示着鲜卑一族已经陷入了风雨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