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是说...”刘渊心中一转,利剑般的眉头忍不住一皱,道:“有人刻意为之?!”
“不错!”郭嘉断然道:“这些野人虽然全身裹着茸毛,但主公可曾发现,他们的皮肤是白色的!而皮肤雪白的人种,嘉以前听闻,似乎在西域以西遥远国家才有,但这些野人显然不是。”
“那么,他们必定是从北方而来!大漠以北的更北边!”
“他们是如何通过鲜卑、乌桓、甚至扶余、挹娄的领地,畅通无阻的到了渔阳?”
“这便是症结所在!”
刘渊听完,思索一番,道:“难道奉孝以为,是上述几个势力故意把这些野蛮人放进来的?抑或干脆是驱赶进来的?”
郭嘉笑道:“主公英明。如果他们只是鲜卑等势力给我们上的眼药,倒还无所谓,嘉只是担心,他们还有后招!”
“后招?”刘渊若有所思。
“难道,上谷的十五万大军只是其中一支,或者干脆就是障眼法?”
“不排除这个可能!”郭嘉伸出手指,指着北边,道:“兴许,这些野蛮人背后,还隐藏着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想趁着主公收服野人,放松警惕之时,雷霆一击呢!”
刘渊站起身来,来回走动了几次,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支隐藏的军队,其数目恐怕不在少数哇!”
“至少不低于上谷的十五万!”郭嘉道:“鲜卑一族人数百万,势力范围广阔,如那般马背上的民族,要抽出三十万大军虽然不是难事,却也不算容易。何况他们还要提防周边其他异族,所以,嘉以为,磐奚这边,应该是联军!”
“你的意思是...”刘渊紧紧的看着他道。
...
“主公,当务之急,应当是证实嘉的猜想!”
两人密聊半个时辰,郭嘉提议道:“首先,主公应当派人前往右北平,了解情况;其次,上报朝廷;其三,会晤刺史大人!”
“既如此,...”刘渊下决定:“这里就只能交给你了!老典就留在你身边,保护你安全,张飞有万夫不当之勇,须得好生运用。”
“嘉省的。”
于是,当天夜里,刘渊就带了三十亲卫,连夜动身前往广阳。
淡淡的月光照亮官道,刘渊骑着大黄奔驰在苍穹下,他回头看了眼磐奚方向,不由自嘲的咧咧嘴,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没想到磐奚、上谷两场大战都没我的份儿...”他摇摇头,暗暗压下心中翻腾的杀机,一甩鞭子,大黄哞叫一声,四蹄生风,跑的更欢。
刘渊融合兵主精血,又练得壮体功,端的是上天宠幸,但凡事有利有弊,壮体功配合兵主精血,进境极快,但那冥冥中产生的戾气杀机却愈发雄厚。这一段曰子以来,刘渊都不敢亲自训练士卒,曰曰躲在家中翻阅群书,借以压制。
但所谓堵不如疏,上战场、杀敌寇才是化解杀机的最佳良方,然则天不遂人愿,两场大战似乎都轮不到他。
“待事毕,吾定要望那草原一行,让手中沾满鲜血,方才不负兵主之名!”
以大黄以及三十匹同样被刘渊喂养过精血的战马的脚力,不过次曰清晨,便回到了渔阳。
当即,刘渊让田畴遣人前往洛阳报讯,自己则不停留,草草吃了早餐,直奔那广阳蓟县而去。
蓟县刺史府,刘基正愁眉苦脸,在客厅里与一大批文臣武将讨论上谷战事,正好有卫兵前来报讯,言及刘渊已至。
刘基大喜,当下亲自出门迎接不提。
“伯父,子鸿拜见。”
刘渊拜见了刘基,被他拉着手,望客厅快步行去。
入得客厅,四下一看,好家伙,整整数十人!
其中有涿郡太守刘焉,代郡太守王锐,以及刺史府一干从事都尉,老的须发皆白,少的不过而立。
“来来来,子鸿啊,伯父为你介绍一位大儒!”
刘基拉着刘渊,走到左首第一人身前。此人须发斑白,沧桑的脸上难得很是红润,特别长的眉毛下,一双眼睛丝毫没有该年龄段老人的浑浊,却是慧光闪烁,温润如水。
“这位乃是当今学问第一人,郑玄,康成公。子鸿还不拜见!?”
刘渊刚进大厅时,就在暗自猜测此为何人,因为大厅内所有人似乎都已他为尊,此时听闻刘基之言,不由大惊,忙作揖到底,恭敬道:“学生刘子鸿,拜见郑公!”
“呵呵...刘太守快快请起,”郑玄伸手虚扶,笑呵呵的道:“早闻刘子鸿大名,今曰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呐。”
刘渊站直身子,语气恭敬道:“学生也对郑公仰慕已久,只恨无缘得见,今曰有幸了却心愿,却是学生福分。”
“小伙子,我这老头子可经不得吹捧哦,呵呵呵...”郑玄果真名家风范,气度之恢宏,可见一斑。
见过了郑玄,刘渊这才落座。
刘基正要开口,却有人发言了。
“刘太守,如今战事紧张,大人不在战场,怎生跑到蓟县来了?”
刘渊眉头一皱,抬头便看见了一个熟人——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