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曰,黄昌求见。
“公义,这涿县哪家大户给予了帮助?且道来。”
黄昌抱了抱拳,恭敬道:“主公,涿县张家献金三千斤,衣物五百件,粮草千石。”
“张家?且细细介绍一番。“
“主公,说起这涿县张家,倒是鼎鼎有名。张家家主张屠,少时为游侠,后娶妻生子,因家传屠宰牲畜,便致力于此。到如今整个涿县乃至涿郡的肉摊生意俱是张家所有,十数年间,业已跻身涿县首屈一指的富豪行列!”
“哦?!”刘渊惊奇道:“这张屠倒是个人才,竟懂得垄断行业,难怪发家致富恁的迅捷。不过公义可知其为人?”
黄昌笑道:“某家原先也以为张屠此人发家如此之快,手段定不甚光明,哪晓得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张屠为人刚义,鄙小人,常有接济贫民之义举。他麾下诸多肉摊掌柜并非张家亲近,多为受他接济保护的贫民屠夫。”
“真个义士也!”刘渊击节赞道:“你如何遇得张屠此人?”
“禀主公,昌前曰初至涿县,四下购置衣物,无意间遇到此人,两相交谈之下,便得了他帮助。”
闻了黄昌之言,刘渊当即道:“且去备些礼物,吾当亲身拜望一番。”
“喏!”
待黄昌离开,刘渊洗漱洗漱,换了身衣物,正要出门,却见刘焉到来。
“贤侄瞒得我好苦!”
刘渊奇怪道:“伯父何出此言?小侄并未有甚不可告人之事啊?”
“呵呵,何来不可告人之事?”刘焉摇头笑道:“吾且问你,来时路上可有大事?”
“哦!伯父是指遭遇乌桓骑兵之事?”刘渊恍然道:“歼灭小队骑兵,有甚值得炫耀的,不提也罢。”
“骑兵过千还是小队?”刘焉瞪大眼道:“贤侄啊贤侄,不是老夫说你,这样振奋人心之事,当大肆宣扬才对,怎生闷在怀里?现如今幽州水深火热,人民惧怕胡虏久矣,此役当广为流传,使民知异族并非魔神不可战胜,树立起信心才是正理啊!”
“伯父此言太过了吧?”刘渊不信道:“有护乌桓校尉府镇守,异族便是肆虐,也不过癣疖小疾而已,哪里会有如此严重?”
“护乌桓校尉?”刘焉面露不屑,恨恨道:“其人无才,乃是草包,又时常纵兵扰民,与那胡虏何异?!”
“代郡、上谷、广阳、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连带我这涿郡均遭胡虏劫掠,护乌桓校尉府处处避让,连遭惨败,现如今龟缩燕国不出,只让各地郡守、县令率郡兵抵挡。你且说说看,这护乌桓校尉还有甚用?”
刘焉说着,恨恨的锤了案几一拳,道:“吾正想上书朝廷,拔了这校尉,另选能人,还我幽州清平!”
刘渊虽知晓幽州不好过,却也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当下觉得,这渔阳太守之职甚是烫手,不但要与当地世家斗法,还要时时防备异族,端的是首尾两难顾啊!
两人又聊了几句,刘焉便起身出去,只道要处理政务,连带还要宣扬刘渊以弱破强之壮举。刘渊也不挽留,将之送出门去,这又叫人将郭嘉、典韦叫来,一起去张屠家拜访。
未时时分,刘渊携郭嘉。典韦、黄昌到了张宅,递上名帖,被小厮带进了正厅。
不多时,正厅门外传来一阵豪爽的笑声,接着大门拉开,便见一身材雄壮、白面虬髯、锦袍加身的中年壮汉大步走了进来,作揖道:
“刘大人造访舍下,端的蓬荜生辉!张屠幸甚!”
“张家主严重啦,”刘渊上前两步,一揖拜倒,道:“张家主义士也,刘渊代数万百姓感激不尽!”
张屠失色,连忙扶起刘渊,道:“大人折煞在下了。吾张屠年少清贫,深知百姓疾苦,欲相助,却无门无路,只能施舍些粥饭,聊表心意。如今知大人大义,怎不倾囊?!”
刘渊赞赏的看着张屠,一边分宾主落座,一边为张屠介绍郭嘉、典韦。
几人正聊得高兴,突然大门砰地一声飞了起来,砸在了地上,掀起老高的飞灰。典韦立即站起身来,护在了刘渊身前。
“父亲,大喜啊!”
震颤屋梁的话音刚落,只见敞亮的门外快步走进一位身长八尺,壮硕魁梧,面目刚毅,英气逼人的少年来。那少年看也不看刘渊三人,只走到张屠身边,大声道:“父亲...”
“逆子!怎恁的失礼!?”张屠作大怒状,斥道:“还不快快拜见太守大人!”
接着张屠转身对刘渊等拱手歉意道:“犬子无状,惊了大人,望大人见谅!”
刘渊见少年双臂抱在胸前,仰着头,一副不屑的样子,连忙拦住了暴怒的典韦,谓张屠道:“无妨无妨,张公子豪迈大气,姓情真爽,吾怎能怪之?”
“多谢大人!”
“逆子,还不快快拜见渔阳太守刘渊刘大人!”张屠道了谢,连忙拉住儿子,让其拜见。
“啊!”那少年突然张口结舌:“你...你...你就是那个新任的渔阳太守?就是那个誓不抛弃流民,以八百农夫破了一千二百乌桓骑兵的刘渊刘大人!”
“是啊。怎么了?”刘渊莫名其妙。
“噗通!”少年推金山倒玉柱,猛跪倒地,深深拜道:“张飞拜见大人!张飞先前无礼,请大人随意处置!”
刘渊呆住了,真的呆住了。
这少年就是那虎牢关下大战吕布,当阳桥头喝退大军,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张飞张翼德?!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