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身影完全消失在晨雾中,刘渊叹口气道:“希望吾运气一如既往,能得偿所愿才好。”说着低喝一声:“典韦!”
“在!”典韦暴喝一声,将周身的晨雾都震开了许多。
“拉练!酉时于广平外会合。”
“喏!”
典韦转身一甩马鞭,打得空气啪啪作响,对二百兵卒喝到:“立定!注意,目标前方高山,跑步走!”
“咵咵咵...”令行禁止,二百如一,步履整齐,气势浑然一体。却正是上古兵家正兵练法的巨大作用,外加这些曰子边走边拉练,穿山越岭,茹毛饮血,才有这速成的二百‘精兵’。因为他们还没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便是再像样,也算不上真正的精兵。
“不过拿来吓唬人倒还不错!”刘渊看着这群兵卒,心思慢慢的飘到了幽州。
话说黄昌、徐晃二人领了刘渊令,心中只道刚刚投效刘渊,定要把这事儿办妥,否则如何有脸面再见主公?便发了狠,马鞭甩得如风车,只有那马儿,苦水肚里吞,眼目泪汪汪。
两人到了广平,黄昌别了徐晃,并嘱咐一番,这又独自望巨鹿而去。按他自己的说法,以前来过这地方,路熟,而徐晃人生地不熟,还是就近的好。
徐晃进了广平县城,辨明方向,直奔县衙。到了县衙,出示印信,立即得到最高规格的款待。说明来意,那县长竟然知晓沮授住处,便一边令县丞前去延请沮授;一边摆下酒宴,准备迎接侯爷驾临。
不多会儿,沮授一袭粗布青袍,大喇喇的进了县衙,对那县长正眼也不瞧一下,自顾自喊人奉茶上酒,仿佛自家一般,端的令徐晃摸不着脑门。
要说你沮授才华横溢,至少也得懂进退,知礼仪,哪儿能这样?徐晃当即就对沮授好感大减,要不是心里记着主公号令,黄昌嘱咐,恐怕早就拍案而起,大骂一通了。
两人相对而坐,各自不理会,徐晃一脸木然,沮授则品茶饮酒,脸上神色陶醉,相较之下这态度南辕北辙。时间缓缓流过,沮授时而自言自语,时而胡言乱语,到最后竟捞起袖子、裤腿,一副市井小民模样!
“匹夫!”
徐晃再也难以忍受沮授的粗鄙,心道吾这武夫尚且学的礼义廉耻,汝这‘大才’竟是泼皮流氓,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即暴喝一声,噌的提起身旁巨斧,站了起来:
“汝道吾这斧头不利乎!”
那沮授正在饮酒,被这暴喝声唬的一愣,转瞬又回神过来。他悠悠然站起身来,一摇三晃的走近徐晃,竟伸出手指,轻轻拂过斧刃,摇着头,口中啧啧道:“这也算利刃?连吾家劈材的都比不上,也敢在我面前炫耀?”
徐晃见他行为,听他语言,胸中怒火顿时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提起巨斧,一斧将之劈成两半!方能解心头之恨。
“汝!”
“汝什么汝?”
“吾...”
“吾什么吾?”
“匹夫,尔找死!”徐晃再也按捺不住,缓缓举起了斧头!
“来来来!”那沮授面对红了眼的徐晃,竟然没有丝毫畏惧,他一手指头,一手叉腰,歪斜着身子,直叫道:“这里来,瞄准咯,只管一斧劈下,没人找你麻烦!”
徐晃听了前半句,更是差点没失去理智,正要狠下心来结果了他,却听到后半句,不由想起黄昌的嘱咐,顿时浑身直冒冷汗——这可是主公指名道姓要找的人,若被他劈杀,主公能饶得了他?
然而这沮授却不知是真不识进退,还是硬要与徐晃过不去,直把脑子望斧刃上凑,弄得冷静下来的徐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只大斧尴尬的举在手心,斧柄都被汗水浸湿了。
无奈之下,徐晃只得收了巨斧,甩下一句“某家怕了你了!”飞也似地逃离了此间。
待徐晃消失在门外,沮授嬉皮笑脸顿时一收,立刻变得后怕,举手拾起袖子,轻轻擦拭了一下额角,又拍了拍胸口,口中嘀咕道:“幸好,幸好!”
感情这家伙如此举动竟全是装的!
颤颤巍巍跪坐下,狠狠的灌了口酒,压了压惊,沮授自言自语道:“看来欲寻吾之人身份高贵,不然县衙也不会任我这平民乱来,而且他很看重我,并特别嘱咐过那武夫,否则吾命休矣!”
如果刘渊在此,定要感叹沮授观察细致,但凭蛛丝马迹就有如此合情合理的推断,虽不完全正确(刘渊为了考察徐晃的办事能力,便未曾特别嘱咐,而是黄昌嘱咐了徐晃一番)却也不负传世大名矣!
而徐晃,却正在那后院空地舞动大斧,发泄郁闷之气,全不察那沮授竟是做戏,只道这人乃是不怕死的二愣子,还是这辈子唯一遇见的一个!
酉时,刘渊与衣衫褴褛的典韦等人会与广平外。
戌时,刘渊与沮授会面,只道:“跟我去渔阳。”沮授竟二话没说,倒头拜地,口呼:“主公。”却是士为知己者死,既然刘渊有身份,有地位,又看重他沮授,何故要做那推来拉去的小儿女态?既如意,拜了便是。
刘渊大喜,连忙将一大堆准备说服沮授的话抛诸脑后,叫人准备了一大桌子酒菜,在徐晃的郁闷不已中和沮授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