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捷,辽东大捷,山东军击毙清军两万余,豪格、代善被毙,多尔衮被俘。”济南城内,几个人骑着马,敲着铜锣在大街上沿途高喊。
听到此消息的百姓纷纷侧目,一些百姓更是兴冲冲的跑回家,将大捷的消息传递开来。
“赵将军又打胜仗了,只要赵将军在我们山东一天,我们山东就不用怕遭受兵灾了。”
“可不是,现在山东连一个土匪都找不到,全是赵将军的功劳,而且现在山东试改,也是赵将军做的。”
“这不是巡抚大人做的吗?”
“明里是巡抚,但用的那些清官老爷都是赵将军的人,为了让那些贪官不闹腾,赵将军每年还出了几十万两什么养廉金。”
“试改好啊!现在即没了苛捐杂税,也不用我们交银子了,一亩地每年只要交二十斤粮食就够了。更没有了什么差役下派,给官府做工还能领到工钱呢!”
“我们西三府这几年之所以如此繁盛,全因赵将军的纺织厂,棉花比往年好卖多了,又不用我们去棉籽。以前一个人最多种十五亩棉花,现在一个人种上四五十亩都没问题了。”
“赵将军已经派兵到辽东杀建虏去了,一颗脑袋可值五十两银子,不知道现在还招不招兵。”
“那五十两银子是按地来算的,山东军规定,鞑子的脑袋是要全军平分的,赏下的银子都是按土地来算,超过了三百亩才会直接发银子。”
“那有什么,只要杀上几个鞑子,那也是几十亩地,而且参军后田亩不足三百亩就无需纳粮了,要是不小心壮烈了,赵将军还会发给三百两恤银,月月发给米粮。”
百姓们议论纷纷,原本影响能力不强的西三府,此刻也是民心所向。
山东的乡绅个个都注意着辽东的战况,这事关赵岩能否兑现许诺。大胜传来,令一些希望山东军在辽战败的乡绅大失所望。
此时山东的乡绅表面上对赵岩很恭顺,没有怎么阻拦赵岩在山东的试改。不过那是赵岩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又砸了银子下去,又说了一番道理的结果。
事实上很多乡绅对试改的怨念很大,主要也就是东三府的乡绅,西三府的乡绅还好上一些。
西三府位于京杭大运河的黄金三角洲地带,那里寸土寸金,赵岩真若是染指了那里,绝对会被群起而攻之。
不过西三府的乡绅面对赵岩的崛起,也有些心惊肉跳之感,谁知道以后赵岩会不会染指西三府?
同时赵岩无视海禁,随着赵岩手上的近海运输船只的增多,分担了一些京杭大运河的流量,虽然短期内没什么问题,但若是人们都习惯走海路,那么西三府的经济就会遭受较大的冲击。
这个年代的人,目光上并不短浅,山东之所以不开放海禁,主要原因就是一些人担心西三府的经济问题。
……赵家堡内,张氏最近经常出门走动,到赵家堡的军部询问辽东战况,辽东战事一起,张氏就为赵岩担心了起来。
从三月开始,就两次派人到龙口,叮嘱赵岩不要亲赴辽东,就在龙口指挥就行了。
不过奇怪的是,以前从来不详细过问的张氏,突然对辽东战局的情况问得十分详细,留在赵家堡的军部人员,也不敢稍加隐瞒,耐心的给张氏讲解着辽东的战局。
自从开春后,赵家堡的女子学校里来了一个新老师,以前女子学院都是由媛儿带的,规模也不大,只有三十几个学生。
这个新来的老师很漂亮,仔细一看却是巡抚之女颜玉瑶,自从颜继祖投靠了赵岩,颜玉瑶就经常来赵家堡,年过完后还在赵家堡弄了个宅子,在赵家堡长住了下来,天天到女子学校里给媛儿帮忙上课。
更是跟媛儿学起了赵岩弄出的各个课程,和媛儿也成为了一对好姐妹。
颜玉瑶生得亭亭玉立,加上知书达理,又是巡抚之女,很受张氏喜欢,张氏经常找颜玉瑶聊天。张氏看颜玉瑶却是越看越喜欢,媛儿虽然也很受她喜欢,不过毕竟是从教坊买给赵岩买当贴身丫鬟的,自然是比不上巡抚之女。
“玉瑶啊!今天听军部的人说,辽东那边形势很好,黄台吉被我们困在了朝鲜,嗯,还有代善、豪格在镇江被击毙,现在辽东就剩下一个多铎和济尔哈朗了。”张氏在军部获知了消息,就向颜玉瑶透露了起来,“那个叫多铎的,手里抓着六七万大军,现在正在攻打沈阳。他的哥哥那个叫什么来着……”
“夫人,是多尔衮。”颜玉瑶连忙提醒道。
“对,对,是叫多尔衮。”张氏点头说道:“多尔衮也从朝鲜自己坐船跑了,然后就被海军全歼了。多尔衮这么一跑,黄台吉陆路跑不出朝鲜,海路也走不通了。”
“军部的人说,鞑子的七万大军折损在朝鲜是肯定的了,再加上镇江杀了将近一个旗的鞑子兵,还有两万蒙汉八旗,鞑子已经是元气大伤了,打下辽东没什么悬念,只要稳扎稳打就不会出任何意外。”
“夫人太谢谢您了,毕竟我爹爹现在也是给将军办事,若是不清楚辽东的战局,也不好配合将军在朝廷里活动。”颜玉瑶解释道。
“些许小事谢什么,现在岩儿还太年轻,做事也毛毛躁躁的,连巡抚大人也不通报一声。”张氏亲切的拉着颜玉瑶的手,亲切的说道。
……“又胜了,再这么胜下去,那就天下无人能制了。”巡抚颜继祖听到大捷的消息,喜忧参半,“不过既然上了这条船,不翻自然是最好的。”
“大人,小姐回来了。”这时颜继祖的老奴跑来禀告,颜继祖立即来了精神,说道:“快请她进来。”
“是。”
很快,风尘仆仆的颜玉瑶走进了书房,颜继祖见到她,立即问道:“瑶儿,赵家堡那边有什么消息?”
“爹爹,我从赵老夫人那里听她说,此时辽东远远不似赵岩呈报上来的情况那般简单。”颜玉瑶一进书房,就对颜继祖说道。
“哦?怎么个不简单法?”颜继祖不解的问道。
“黄台吉的七万大军被堵在朝鲜,多尔衮从海路自己逃跑,然后被山东海军歼灭。黄台吉没了船,从海路走不了,陆路也被山东军全盘封死,黄台吉和他亲征所带的七万大军,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颜玉瑶顿了顿,接着说道:“辽东方面就更加瞬息万变了,多铎掌控了建虏的大军,此时野心暴涨,要取代黄台吉自立,一时也无法顾及到山东军。”
“哦!形势竟如此大好?”颜继祖意外无比。
“建虏此时已是元气大伤,赵岩又打定主意要在辽东稳扎稳打,必然会在辽东大造棱堡,棱堡的防御能力极强,而且比四方的城墙更矮,也更好建造,上面架上火炮就固若金汤。只要辽东棱堡林立,建虏就别想再打回来,辽东也会被山东军逐步蚕食。”颜玉瑶推测道。
“既然形势如此大好,为何赵岩不如实上报朝廷?”颜继祖纳闷的问道,颜玉瑶思索了片刻,说道:“可能赵岩是怕功高震主吧!”
“他此刻已经是功高震主了。”颜继祖断言道,“若是一般的武将能如此善战,圣上自然欢喜。只是赵岩自己会赚银子,而且自从无视海禁后,更是曰进金斗,富可敌国。一个不能掌控的武人,手上又皆是虎狼之师,圣上岂能不加以防备?也非是圣上薄情寡义,这乃是人之常情。去年赵岩和洪承畴闹到朝廷,圣上偏袒的是谁?不过赵岩恐非束手就擒之辈,如此厉兵秣马,定然步入岳飞、戚继光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