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岩也没摆什么架子,很爽快的接见了郑芝龙的使者。
“小人李正申,福建总兵郑芝龙郑大人特派小人前来庆贺将军大捷。我家大人对赵将军仰慕已久,此前听闻将军大胜建虏,特意让小人带一百万两白银前来庆贺,不巧海上遇见了大风,耽搁了些时曰。”那名中年人讲着一口流利的官话,脸上露着谦和的笑容。
赵岩不由意外,这郑芝龙竟然是来送银子的?
不过这鬼话可不能信,他大败清军是去年九月,现在都已是十年正月了,海上耽搁的时曰再多,也不可能耽搁这么久吧!所谓庆贺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还不得而知,不过倒是看出了一些善意。
赵岩笑了笑,问道:“郑总兵客气了,我与郑总兵同为大明臣子,何需如此。”
“区区一百万两,只是一个心意。”李正申突然说道:“听闻大人乃漳浦人?”
“哦!本官小时候在漳浦待过两年,三岁时随父亲来到山东,也算是吧!”赵岩微微笑道,心里却是想着,这郑芝龙打的什么主意?为何开始拉起关系来了。
“我家总兵乃是石井人,石井也属漳浦管辖。我家总兵探听到这一消息,可谓是喜出望外,不曾想我漳浦竟出了一位大将军,此次派小人前来,也是想与将军结交一番。”
李正申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两封书信,递给边上的亲卫,对赵岩拱手说道:“这两封信,一封是我家总兵给赵将军的,一封是漳浦赵家堡家主赵义给将军写的。”
“哦……”赵岩来了兴趣,漳浦赵家堡也参合进来了,这可是算是赵岩背后的宗族势力,赵岩忽然记起,这六年时,赵全派人去福建买红薯时,让人到漳浦赵家堡通报了赵贵身死的消息,当时漳浦赵家堡一点反应都没有。
赵岩先揭开了漳浦赵家堡写来的信,这一任赵家堡家主叫赵义,是个老头子,在万历年间修建‘完璧阁’,寓意‘完璧归赵’,对大宋还存在诸多幻想。
信里先是对赵贵的死费了些文笔哀悼,接着又说“贤侄乃是千里之驹,他曰定然当光吾宗。”云云,并且表示已经开始动员宗族子弟,开春后将由水路来赵岩这帮衬。
那句话里蕴含着极大的暗示,不论是赵岩还是赵义都心知肚明,漳浦赵家堡乃是南宋皇家后代,这‘当光吾宗’是什么意思,很容易就能理解出来。
赵岩不由苦笑摇头,皇帝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不过当不当皇帝的事情,现在下定论也为时过早,还得看局势发展,赵岩并不强求皇帝宝座,但起码是死后不被清算,其他一切好谈。
接着赵岩又打开了郑芝龙的信,郑芝龙的信中的话语,对赵岩十分亲近,信中大概的意思就是,两人是为乡党,之前双方发生的冲突,全因误会所致,过去便过去了,同时他会约束手下,不再搔扰登莱的商船。
“原来是误会。”赵岩好似刚明白过来似得,对李正申说道。
“我家总兵与赵将军即是同朝为官,又是乡党关系,理因多加亲近。之前全因不知将军底细所致,现我家总兵已经知晓,自是不会再与将军在海上发生争斗。”李正申微笑道。
赵岩心中不由奇怪,这郑芝龙手上十万水军,被他劫了十几艘商船,为何不进行报复,反而前来求和?
难道是麻痹防备的计谋?不过这显然没什么必要,量他也不敢来山东港口的放肆,否则赵岩兵挥福建,郑芝龙的水军陆战能力极差,估计连战阵都不会排,面对山东军根本不堪一击。
赵岩想到这,突然隐约明白了。
估计郑芝龙是忌惮他的陆军力量,所以不敢在海上与他争得太凶。郑氏集团严重依赖陆地,却偏偏没有足够守御陆地的实力。
若没有了大陆的支持,流亡海上的郑氏集团将断绝人力、物力的补充,便会很快衰弱下去,而且还会造成军心不稳,极易土崩瓦解,毕竟十万水军,不是每个士兵都有勇气一辈子流亡海外的。
“从去年起,山东海军就抓到了几伙自称福建水师的海盗,山东军上下都叫着要南下剿匪。既是误会,那本官便不去计较了。”赵岩笑呵呵的说道,笑意中却带着威胁与强硬,“本官与郑总兵有乡党之谊,今后定当要多加亲近。”
赵岩将话说得很明白,若是郑芝龙敢在海上乱动,就别怪他打上剿匪的旗号南下福建。
李正申连忙点头笑道:“赵将军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时今我大明泱泱大国,海上防备薄弱,以至洋人船舰与沿海横行无忌,掠我大明百姓为奴。郑总兵若是有心,我山东与福建可联手攻打东番岛,将红夷人驱逐出岛,复我大明领土。”赵岩威胁过后,谈到了合作,不过也只是提一提,若是郑芝龙不肯合作也不强求。
以他目前的力量,想要解决郑芝龙这个超级‘走私犯’还不太容易,双方讲和是最好好不过了。
虽然赵岩在海上并不怕郑氏集团,但双方恶斗之下必然会造成负面影响,阻碍他在海上的力量发展速度。
若是双方合作,东南亚那么广阔的市场利润,尽可从欧洲人手里抢夺过来。
“赵将军的意向,小的会为之传达。我家总兵的意思是,今后双方在海上互不干涉,双方不可袭击对方商船。”李正申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郑芝龙的想法——互不干涉,各为一方,共同攻打荷兰人的问题,根本不在考虑之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