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传到了赵家堡。
事件的发展超乎了赵岩的预计,就算是最为乐观的刘衡,也对事件的发展目瞪口呆,吴安邦竟然直接被逮捕问罪,任他如何想也想不通其中的门道。
说到底还是因为赵岩在山东商帮中的地位,此刻的赵岩可是山东商帮中的财神,此次吴安邦图谋赵家的玻璃镜已经触动了他们的神经。
若是玻璃镜的秘方只有赵家知道,那么整个山东帮的商人都有银子赚,若是这玻璃镜的秘方流落出去,哪还有这样的特权。到时候天下商人都可以卖,哪轮得到山东的商人。
这个道理已经是挑明了的,绝大多数山东商人都在遵守,这会有人跳出来破坏规则,必然要有所动作。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
在郑世琏的带头下,朝中有人的都去打了个招呼。赵岩贿赂了巡抚朱大典,郑世琏等人感觉还不太保险,所以让山东布政使也参了吴安邦一道。
加上吴安邦一没人脉,二没兵马。完全是炮灰一个,朝中几乎没人帮吴安邦说话。反而因为山东商人打过招呼,所以许多大员纷纷给赵岩说好话。
吴安邦之所以想图谋赵家的玻璃镜,就是因为没银子。登州这穷地方,再怎么捞也就那么点,如何拿得出银子在朝中打点?
不过朱大典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流贼刚在汉中诈降突围,陈奇瑜的下场可摆在那儿的,此番要招抚赵岩,心中不由冒出一些想法。
万一这赵岩包藏祸心,在山东闹出什么大乱,那他这巡抚的帽子可就保不住了。如若进剿,第一不符合圣上之意,万一闹起来了,他一样掉官帽子。
虽然心中揣揣,但还是要抚的。
不过这赵岩上次托郑世琏给他送了上万两银子,已经是在向他示好了,一般来说是闹不出什么妖蛾子的。但这赵岩连总兵吴安邦都敢抗击,也很难保证今后闹不出什么事端。
于是朱大典把布政使张文举派去了赵家堡,招抚自然是要先谈谈条件的。
山东三司中,都指挥使司自正德后为世所轻,按察司的王振义又是他的人,唯独这布政使张文举与他不是穿一条裤子的。
巡抚这种制度,是由上而下形成制约,又是由下而上制约巡抚,下面的道员可以直接上报,若是巡抚弄出什么事端,也是会被他们弹劾的。
派布政使张文举到赵家堡招抚,自然是有其深意的。万一以后赵岩闹出了什么妖蛾子,你张文举该闭嘴的就给我闭嘴,否则圣上连你一起办了。
张文举倒是不担心,在郑世琏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赵家堡。赵岩听到张文举和郑世琏前来,连忙带人出迎。
赵岩见到这张文举,也未下跪行礼,他是秀才,见官可不拜的。只是对张文举做做了揖。
“世侄不必多礼,张大人是自己人,呵呵!”郑世琏笑道,张文举也笑着点了点头,“想不到如此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百忙之中劳烦大人前来,学生深感惭愧。学生已备好酒菜,大人这边请。”赵岩直接过滤了张文举的高帽,脸上挂着不卑不亢的笑容。
“好。”张文举点了点头。在赵岩的带领下,进了赵家堡。
张文举在进堡时仔细看了看赵家堡那奇形怪状的城墙,问道:“这城墙怎造得如此模样?”
“此为棱堡,敌军若攻此堡,不论攻哪一面,左右皆可救之。三面火砲、箭矢齐下,附蚁攻城之敌必然死伤惨重。棱堡乃是西洋人所造堡垒样式,天启三年福建巡抚南居益乃上奏驱夷,於天启四年正月开始进攻澎湖,以兵船两百艘,拥众万人之势对付只有军舰十三艘,军队九百馀名的红夷人却八个月不下,全因红夷人建有棱堡在澎湖之上。最后因红夷人孤立无援,方退至小琉球。”赵岩在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