墀德祖赞眉头一掀,就要喝斥,只听斥侯大吼道:“唐军直奔逻些杀来!直奔逻些杀来!”
“哈哈!”
轰笑声响彻天地,如同万千个雷霆轰鸣。
不仅仅是吐蕃大臣在笑,就是吐蕃军队、百姓谁个不是在笑?谁个不是在大笑?
唐军打到破壶口这事他们好不容易才接受,要他们相信这是真的,比起登天还要难。
破壶口易守难攻,既没有冰,也没有雪,城高垣厚,要想攻克,很不容易。在吐蕃人心目中,那是不落的雄关,唐军压根就不可能攻下来的,斥侯的话他们当笑话听的,人人脸上泛着笑容。
兴许,这是吐蕃历史上最有威势的笑声了。
“破壶口丢了,唐军正朝逻些杀来。”斥侯把轰笑声听在耳里,很是郁闷,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他们飞马赶来禀报十万火急的军情,却是没人信,个个急得不得了。
“破壶口丢了。”大论摇头晃脑,学起了斥候说话,惟妙惟肖,让人捧腹,又是惹来一通轰笑声。
墀德祖赞脸色阴沉,都快拧出水了,却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右手举起,轰笑声这才停歇下来。眉头一掀,如同出鞘的利剑,墀德祖赞喝问道:“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辈,竟敢谎报军情,就不怕军法从事?本赞普问你们,破壶口无冰无雪,更有悬崖峭壁,唐军怎么可能打下破壶口?说啊,说啊。”
以他想来,这肯定是斥侯贪生怕死,不敢去打探唐军的动静,这才来谎报。
虽然每当有关积山中的败讯传来,他都是不信,眼下他仍是没有吸取到足够的教训,还是不信这是真的。
不能怪墀德祖赞,实是因为破壶口太难打,要想打下破壶口除非神仙临凡。
斥侯苦着一张脸,憋得通红,都快哭出来了:“唐军是飞到破壶口里的。”
“哈哈!”墀德祖赞脸上的怒气竟然荡然无存了,大声笑起来,极为欢畅,指点着斥侯,笑骂道:“狗东西,说笑倒是有些本领,比你们打探军情强多了。如此好笑的话,你们也想得出来。”
“嗯!”
群臣、军队、百姓狠狠点头,大为赞成这话。
“赞普,我们要怎么说您才相信?”斥侯万分无奈,不住摊双手。
“你们怎么说,本赞普都不相信。”墀德祖赞脸一肃,指着斥侯斥责,道:“破壶口两侧是百丈高的悬崖峭陡,唐军怎么飞得下来?就算唐军是铜筋铁骨,也会摔成铜渣铁渣,如此天大的谎言,亏你们想得出来。来啊,军法从事。”
从百丈高的悬崖峭壁上摔下来,就算是钢铁也会砸坏,谁信谁是猪。
“赞普啊,唐军是飞下来的,不是摔下来的,不会粉身碎骨。”斥候那张脸都扭曲了,他们磨破了嘴,却是无一人相信。
“好吧,就算是飞下来的,他们怎么飞的?那里,离地十丈高,你去飞飞看。来人,让他们去飞。”墀德祖赞手中马鞭朝左侧一指,那里有一个十来丈的土包。
禁军冲过去,把斥侯围住,就要擒拿他们,准备让他们当一回飞人。
几个斥侯脸色发青,想分辩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眼睁睁的给禁军擒住,朝左侧的土包而去。若是从土包上摔下来,还有命么?
“你们不是说唐军会飞么?难道唐军长得有翅膀?都是两个肩膀扛一颗脑袋,你们要是能飞下来,本赞普就相信你们说的是真的。”墀德祖赞眼中精光闪烁,一副英明无比的样儿。
“没错!”群臣还有百姓大为赞同。
“赞普,是真的,我们说的全是真的。”斥候一边挣扎,一边分辩,道:“唐军是没有长有翅膀,却是做了翅膀,才飞进城里而的。”
“等等。”墀德祖赞一挥手,禁军把斥侯押到身前,墀德祖赞手中的马鞭狠抽在他们身上,骂道:“撒谎也要动脑子,莫要信口开河。你们说说看,唐军做的翅膀是什么样儿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哼哼。”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要斥候当飞人。
“是这样的,跟鹰一样……”斥侯一边说,一边比划,弄了好半天,方才说清楚。
“哈哈!”他们得极是认真,却是惹来一片大笑声,笑声中含有讥嘲与不屑。
墀德祖赞一挥手,禁军押着斥侯来到土包前,不顾斥侯挣扎,来到土包上,几个禁军架一个斥侯,狠狠一用力抛了出去。
“把十万火急的军情当笑话听,昏君!”斥侯们身在空中,悲愤欲绝,痛斥墀德祖赞。
这辈愤的吼声很快就没有了。斥侯重重砸在地上,鲜血飞溅,抽搐几下,就没了动静。
“都听清了,谁再谎报军情,这就是他的下场!”墀德祖赞满脸的怒气,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大声吼道。
吼声如同雷霆,群臣、禁军、百姓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唐军来了!唐军来了!”就在这时,远远有吼声传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