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第一次踏足江东,是为了保命,低声下气的前来求孙权。
这一次,他却是以征服者的身份,肆意的驰骋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
他的这一支骑兵所用的战马,皆是从曹艹那里缴获的北地好马。这一支三千人的骑兵,虽不及虎豹骑那般精锐,但纵横江南已是无人能匹敌。
惟一令他稍感恼火的是,他的那位大舅哥,似乎是当年跟刘备接触太多,为其所染,逃跑的功夫丝毫不逊于那位有名的长跑健壮,刘封的铁骑狂追三天,竟然仍没能追到孙权。
孙权虽然大势已去,但孙氏经营江东多年,余威仍在,倘若给他逃往南方诸郡去,征讨起来还要费些功夫。
刘封此时的目光已转向北方,他并不想在剿灭孙权这只丧家犬上浪费太多的精力和时间。
正自神思之际,忽然,他的眼眸为之一亮。
大道的正前方,那两个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其中一人看起来是相当的面熟。
很快,视野中的影像越来越明显,陡然间,刘封准确无误的认出了那人。
孙权,道旁站立的那人,正是那碧眼紫髯的家伙。
在认出孙权的那一刻,刘封心中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整个江东真正属于自己了。
纵马而上,转眼即至。
几千奔腾的骑兵围着树下那二人环奔不休,践起的飞尘直呛得孙权不得不掩起口鼻。
刘封银枪一招,他的骑士们很快勒住战马。
尘埃渐落,大地重归静寂。四千双狰狞的眼睛,如寒锋一般,冷冷的注视着围阵中的那二人。
环阵开出一道口子,刘封驱使着他的的卢马,缓缓的走上前来。
他的大舅哥就在眼前,这是他们生平第二次的会面,但是场合和彼此的心情,却已天壤有别。
这时的刘封,仿佛能够感受到,他的血液之中,有一种叫作“痛快”东西在流淌。
此时的他,浑身上下,皆是无法言表的畅快。
“仲谋兄,别来无恙啊。”
高踞马上的刘封,以一种居高临下,藐视的姿态正对着孙权。
孙权的脸上涌动着复杂的表情,难堪、羞愧、愤慨、失落……诸般种种的情绪,如根根利针刺在他的心头。
嘴角勉强挤出一抹冷笑,孙权故作泰然道:“托你这妹夫的福,我还有一口气在。”
那一声“妹夫”,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刘封故作惊讶道:“我差点忘了,我原来是仲谋兄的妹夫呀。不过,当初仲谋兄的大军,气势汹汹的杀至荆州,差一点就逼得我要投降曹艹,那个时候,仲谋兄怎么就没有想起我是你的妹夫呢?”
“你——”
旧事重提,立时把孙权呛得无言以应,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这时,旁边的诸葛瑾忙道:“刘将军,事已至此,我家主公已决定将这江东拱手相让,刘将军何妨宽容大度一些,那些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你是何人?”刘封目光向旁一移。
“在下诸葛瑾。”回应之声,诸葛瑾神态平静,言语不慌不忙,倒是一副临危不乱之状。
怪不得如此淡定,原来是诸葛亮的哥哥。
刘封拱手见礼,神情中多了几分礼贤之意,笑道:“原来是子瑜先生,久仰久仰。”
接着,他又将目光转向孙权,淡淡道:“既然子瑜先生开口,我岂能不给他这个面子。只要仲谋兄愿归降我,前嫌旧事,我都可以一笔钩销。但不知仲谋你是否真的愿归降我刘封?”
刘封死死的盯着孙权,就是要亲口听他说出俯首称臣之词。
孙权那个难受啊,作为曾经的江东之主,一方霸主,他的字典里根本就没俯首称臣这四个字。
明知刘封是要撕掉他最后的尊严,可是他却别无选择。
在姓命与尊严之间,他只能选择一样。
扭捏了半天之后,孙权只能垂着头,低声的道了一句:“我愿意归降刘将军。”
“什么?我没听见,麻烦仲谋你能不能大点声。”刘封倾着耳朵,故意装作听不到。
孙权脸色已胀如充血,只得咬着切又道:“我孙权,原意归降刘将军。”
刘封还没玩够,仍道:“你的声音太小,我还是没听见。”
在这般羞辱之下,孙权简直快要疯了,此刻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羞辱难当之下,孙权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扯着嗓门大声道:“我说,我孙权,愿意归降你刘将军。”
这一回,周围的三千将军尽皆可闻,不禁都因孙权的丑态而笑。
刘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昂首道:“好吧,我刘封接受你的归降。来人啊,速送仲谋起程,连夜将他送往荆州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