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忠率着几百部曲,加上韩玄另拨的数百士卒离城出战时,韩玄这个太守也没闲着,他调集了临湘城中其余的近千兵马,尽数登城备战,而他更是亲自登上北门城楼为黄忠助战。
与其说是助战,倒不若说是在监视。
在韩玄的想象中,黄忠将在他的督阵下,奋勇出战,一场厮杀之后,就算不能斩下刘封那小子的人头,至少也可以将来犯之敌一举击溃,从此解除长沙郡的威胁。
但令韩玄没有料到的是,预想中的激战并没有发生,黄忠反而在两军阵前,跟刘封那小子来了个单骑会面。
而且由于相隔太远,韩玄根本无法听清楚这两人在谈论些什么,但看他二人后来又是大笑,又是拜别的样子,俨然如同久别重逢的忘年故交一般,眼见如此,韩玄的脸是越拉长越长,心头的阴霾也越发的浓重。
最令韩玄感到震惊的是,刘封在返回本阵之后,竟然率领着其兵向北退去,而黄忠也没有挥军追击,而是直接掉头率军回往了临湘城。
‘这个黄忠,你究竟是搞什么鬼!’
在此情景激刺之下,韩玄立刻匆匆下城,将刚刚进入城门的黄忠拦下,铁青着脸质问道:“黄将军,我令你出城杀敌,你为何不战而退?”
黄忠看到韩玄一副拉长的脸,以为他又是猜疑自己是在保存实力,但当着众多人的面也不好多解释,便低声道:“韩太守,此处说话不方便,我们回府衙中再详说。”
韩玄也怕乱了军心,当下只好暂时隐忍,一面派斥候出城侦察敌军动向,一面阴沉着脸与黄忠一同回到太守府中。
一入大堂,韩玄便迫不急待的问道:“黄将军,姓刘的那小子在两军阵中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黄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即将当时他与刘封的那番对话,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黄忠言词表情坦诚,而韩玄的脸上却涌动着狐疑,待到听他说完,冷哼了一声,皱着眉头道:“黄将军,你们仅仅只是说了这些吗?”
韩玄的用词与口气已经相当的明显了,尽管黄忠的政治判断力不强,但作为一名六旬的老者,又岂能连这强烈的怀疑也听不出来呢。
蓦然间,黄忠的心头抹过一丝凉意,他忽然意识到今曰的这场单骑会,似乎不太妥当。不过他自问无愧于心,便正色道:“韩太守,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韩玄冷笑着,腔调有点阴阳怪气,“黄汉升,刘备是什么人,那可是虎狼之徒,他的儿子又能是什么善类,你真的以为我会天真的相信,那小子会答应你去给他父亲写什么劝说退兵的信吗?”
韩玄的怀疑虽然让黄忠心中恼火,但同时也提醒了黄忠,渐渐的他开始意识到,今曰的单骑会,或许根本就是那刘封设下的圈套。
想到此,黄忠急道:“不管韩太守信与不信,黄某敢对天发誓,我所说句句属实。我想,倘若那刘封真的在说谎的话,那他的真实目的必定是在使离间计,想要让韩太守你对我有所猜忌,恳请韩太守千万不要中了对方的歼计。”
今曰种种,如何能不让韩玄心生猜忌,但韩玄也不是没脑子的白痴,听得黄忠这番自辩,转念一想似乎也有几分道理,难看的表情马上便收敛了一些。
沉吟片刻,韩玄忽然面露得意,笑眯眯道:“黄老将军言之有理,我差点中了那姓刘小子的歼计。不过我想那小子主动退军,必然是想坐等你我猜忌内斗,那我们何不将计就计,趁其疏于防范之时,今夜就由老将军率军夜袭其营,必可一举将其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