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坐,坐,不要站着!我说马兰啊,你怎么才呆了几天,就从医院里跑出来了?”
马兰狐疑的望着突然间过度友善的营长邱起楼,看着邱起楼脸上露出了铁树开花般的笑容,马兰的心里更缓缓涌起了一种不安,那种感觉就象当年她在丛林中接受生存训练时,因为过度疲劳而坐在一棵树下休息,而一条三尺多长的金环蛇,就静静的倒挂在她的头顶。
这位邱起楼营长大人是黄埔军校第五期毕业的高才生,他从一九二十七年就开始接受德国援华军事专家的教育和培养,是国内少有的特种作战专家。
和德[***]人长达十年的接触,让邱起楼不但从德国教官那里学到了世界最先进的特种作战技术和指挥理论,更延续了德[***]人特有的严谨。
无论是什么时候,邱起楼的军装总是一丝不苟,他的皮靴总是擦得逞亮,再加上他足足一百八十公分总是挺得笔直的健硕身体,使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自然而然成为所有女姓关注的聚点。只可惜,他那张脸本来看起来应该是满让人赏心悦目的,可是实在是太过严肃又太过死板,那一双眼睛更是锐利得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眼镜蛇。
而邱起楼一辈子在军营里打滚,又偏偏喜欢冷冷的盯着对方眼睛,直到对方吃不消了扭开头,仍然不知道收敛……再加上“外辱不驱何以为家”的信念支持,所以直到现在,这位邱起楼中校营长,仍然是光棍一条!
不只如此,这位邱起楼营长,更是一位信奉“战争让女人走开”的沙文主义者。马兰还清楚的记得,邱起楼营长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
那是四年前,当时马兰才刚刚年满二十岁。
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太过漂亮,望着自己的目光中还带着一种崇拜意味的女孩,邱起楼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不是男人对美丽女人的欣赏,而是警惕甚至可以直接说是敌意!而他嘴一张,说出来的话,更象是从北冰洋里勺出来的冰水混合物,甫一见面就劈头盖脸的给你来上那么一桶,“你打算让我们特务营的兄弟,因为你死上几个?”
面对这种莫明其妙的询问,马兰不由瞪圆了眼睛,“嗯?!”
“你进我们特务营的军营时,看到的都是男人吧?”
“嗯!”
“我们这里连军医都是男的,在必要的情况下,都可以拿着武器和敌人拼命!我们经常要在教官的带领下,到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接受地形适应训练。”
邱起楼瞪着马兰,道:“整个军营里就你一个女人!在那种封闭的环境中,用不了多久,那帮无论怎么训练仍然会精力过盛的士兵,就会对你产生好感,很可能想着找机会,在你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在和平时期,我并不介意自己的部队里,出现一个小小的点缀,这样甚至可以提高他们的士气。”邱起楼随意把马兰的档案资料丢到了办公室上,用他那双犹如眼镜蛇般的双眼,冷冷的盯着马兰,沉声道:“现在曰本人对我们中国虎视眈眈,他们占领了整个东三省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占领了比他们全国还要大三倍的地盘,可是他们就象是一头仍然没有被喂饱的狼,随时还会再狠狠咬我们一口,甚至打算把我们整个吞下。大规模的战争随时可能爆发!”
看到马兰嘴唇微动,邱起楼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马兰想说的话:“不要告诉我女人也可以上战场,更不要对我讲花木兰从军的故事!在名将倍出的历史中,仅仅一个花木兰,就可以被你们女人得意洋洋的重复讲述上几百年,本身就说明了战争的本相!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们这支部队,很可能要经常渗透到敌人占领的区域执行各种非常规作战任务,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一旦身负重伤无法退出战场,为了保秘也为了让这些人不受到敌人的严刑逼供,其他战友会直接对着伤员开枪!”
“可是你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一旦同队的士兵无法下手,他们就必须带上你这样一个累赘。一支以机动灵活为主要作战风格的特种部队,一旦有了累赘就很可能因为你一个人而全军覆没!”
马兰必须承认,她真的听呆了。
“在你的心里,成为一个军人,战死沙场就是最坏的结局了吧?对我们这些男人来说,也许是的。但是对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