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矛轰击之下,蒲头并没有后退半步,毕竟本身实力摆在那里。与蒲头对轰的中部鲜卑大人柯最可就没有蒲头那般好受了。一击之下,向后连退了数步方止,双臂更是被蒲头那势大力沉的一矛震得发麻。年纪大了柯最已不是当年那个柯最,蒲头也不是当年那个蒲头,一个强了一个弱了,一击之下,胜败立分。
“蒲头,怎么是你?”就在蒲头想趁势补上一矛的时候,传来了一声惊叫。
声音是中部鲜卑大人柯最发出的,算起来这柯最与蒲头还是有些渊源。第二任鲜卑大王和连是蒲头的姐夫,是柯最的外甥。这么一算,柯最与蒲头之间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怎么说都算是沾亲带故的了。
十年前,柯最还摸过蒲头的脑袋,夸过蒲头勇武,力气大,是头草原上的狼。也许是那时蒲头给柯最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一眼柯最就认出了蒲头。本来已经绝望的柯最发现了蒲头,昏花老眼之中又涌现出了希冀之色,心中想到了绝处逢生的一幕。
这声音出现的太过突兀,蒲头手中的长矛还是停滞了一下。蒲头这时也看清了对手是柯最,以前的老相识,自己的父辈人物,更是条大鱼,一条很大的鱼。
“柯最拿命来!”蒲头稍一停滞之后,眼中便涌出了一丝兴奋。蒲头想到的是这条大鱼能为他带来一大笔军功,手中长矛更加快捷有力地向柯最刺去。
“嗷……”蒲头跨下乌黑神驹兴奋地长嘶起来。
“咣铛……”蒲头手中战矛带着风声袭向柯最,但还没有刺到柯最就被柯最身边的一柄长矛架住了。老帅慕容锋出手了,慕容锋老亦,但人老宝刀未老,一柄战矛还保持着可怖的战力,昔曰草原雄鹰就是老了那也还是老鹰,不可小视。
“蒲头,你疯了吗?”慕容锋一双老眼,严厉地瞪着蒲头,高声怒吼。
蒲头象是没有听到慕容锋的话一样,撤矛,蓄势,刺出,手中长矛打了一个转又向柯最刺去。到嘴的鱼要是这样丢掉了,岂不可惜。
军功啊,天大地大,对将军来说,军功最大。
“你还是不是鲜卑人?你忘了你的祖宗了吗?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能放大鲜卑一条生路吗?”慕容锋怒了,两眼之中喷射着怒火。他没想到挡住他们去路的会是一个根红底正的鲜卑人。鲜卑人将大鲜卑的生机截断了,长生天真的睡着了吗?
慕容锋的悲呼,柯最脸上的无奈,如根针刺狠狠地刺在了蒲头心头。蒲头即使是心坚如铁,神经如钢,在种族大义面前,也不禁涌起一股莫名恼意。但手中战矛仍没有丝毫停留,刺、扫、砍,一招猛似一招。事到如今,鲜卑人没有了退路,他又何尝不是。
也就是几合之间的事,北卫骑大队铁骑也赶了过来。并不算太大的山顶,喊杀震天,血肉横飞。以山顶为争夺点,鲜卑铁骑和北卫骑展开了正面拼杀。
北卫骑主将蒲头,副将拓拔锋,蒲头勇,拓拔锋智。两人联手一正一奇,蒲头领兵在前冲锋,拓拔锋坐镇中军,居中指挥。这支铁骑不仅有鲜卑人、汉人,还有不少的北匈奴人、乌孙人,完完全全的一支杂牌军。但就是这样一支乱军,除了会烧杀抢掠之外,战力也是极其彪悍的。手头上差点的货色,都在一次次的战场上淘汰掉了。
土丘山顶并不算大,也就能容个万把铁骑厮杀,现在交战双方是兵马多,战场空间有限。现在是谁占有山顶地方多,就可以投入多一点兵力,也就可以占多一点优势。为了多占一些空间,双方都各尽所能,狠命的厮杀。
五卫骑本身就是一伙亡命之徒,鲜卑人更是草原上的狼,一群被逼进了绝境的狼。
“杀、杀、杀……”
有限的山顶没有任何阵式,就是向前拼杀,到死为止,不能后退半步,谁也不能。后退,不用敌人出手,也会被涌上来的自己人踩死。
尸体越积越多,猩红的血染红了黄沙……满山都是铁骑,塞得满满的,想挪动一下身躯都成了奢望。倒下处的尸体很快就成了一滩血泥,在不断增加山顶的高度。
慕容锋、柯最如两头疯虎,艰难地扔掉了蒲头那头挡路虎,向北卫骑杀去。他们没有正面展开,而是将数千精锐铁骑拧成一股,象根粗长的箭一样钻向北卫骑,一条血路硬是被他们生生斩开。在这股狂龙中间,是柯比能等大鲜卑未来的希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