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青使者言语一出,算是触犯了众怒。
袁绍帐中的文臣武将一个个用不善的眼光看向他,有的更是吹胡子瞪眼起来。你镇西将军就是势力再大,权势滔天,好象也没资格向同是一方霸主的袁绍下达什么令谕吧!
这镇西军将军也太将自己当成一回事了,也太欺负人了!
袁绍强压心中怒意,阴沉着一张大方脸,眼神中带着股寒意。要不是势不如人,以袁绍的个姓,早就命人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青使者剁成两半了。
“在下奉我主之命,前来传达我主令谕!”年青使者似乎对众人的表情熟视无睹,又重复了一句。
“你家主公是镇西将军,我主是冀州牧,请问什么时候镇西将军管到冀州头上来了?镇西将军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吧!”说话的是袁绍帐下的另一谋士郭图。
这郭图跟郭嘉有那么一点关系,算得上是宗亲吧。
当初皇甫剑到颍川学府搜罗人才,就远远地看了郭图一眼。后来皇甫剑挑选了郭嘉、戏志才、陈群三位大才,却没有选夸夸其谈,虚有其表的郭图。郭图后来知道了此事,就对皇甫剑生了一肚子恼意,认为皇甫剑是有眼无珠,愚眼不识英才。
现在见镇西军来了个无名使者,还来传达什么镇西将军的令谕,便借机讥讽。
“哦!这位大人怕是有所不知,你说的那是以前。现在我家主公不仅能管冀州之事,就是这天下也没有我家主子不能管的!”青年使者听了郭图的话,一点恼意也没有,只是腼腆一笑,然后抑扬顿挫地答道。
谦逊的话语之中,傲气凌然!
“哼!镇西将军虽然位尊显赫,可还管不到孤!”是可忍熟不可忍,袁绍好歹也是一方之主,这个时候他再也按忍不住,冷哼一声,怒道。
“在下说了,那是以前,现在我家主公能管得到冀州牧大人。”年青使者似是要和袁绍较真到底一样,不盐不淡地说道。
“为何?”袁绍声音更冷,两眼直盯来使。要是这年青人今天不说出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来,袁绍就是拼着得罪皇甫剑也要将他拿下。
“我主奉先帝遗诏,将于九月九曰登基称帝,诏告天下。现在我主虽还没有正式称帝,但也已代行帝权,临时监国,天下无不可管之事。”这使者年纪虽青,但在袁绍的大帐中却没有显出一丝惧意来,话语也口齿清晰,有条不紊。
年青使者此语一出,众皆哑然,脸上更是表情生动至极!
皇甫剑登基称帝的消息,袁绍军中也是早有盛传,但也仅是盛传而已,谁也没当真。此时,袁绍正关注着眼前困在土丘里的公孙瓒,想着如何能早一曰将公孙瓒拿下,也没将皇甫剑称帝的传闻当回事,不想皇甫剑的使者却到了,还弄出了什么先帝遗诏来。
先帝遗诏这东西,说有用也有用,说它无用也就无用,只不过是拿死人说事罢了。但放在明面上,还没有人敢公然不遵,毕竟现在还叫大汉朝!
“先帝遗诏?怕是乔诏吧!”袁绍还处在惊讶之中,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响了起来。
“就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敢仿造先帝遗诏。”又是一道不屑的声音。
……袁绍的大营里嗡嗡直响,一片嘈杂之声,年青使者也成了被谴责的对象。
“在下的话也许有假,但公主殿下的话大家还要怀疑吗?先帝遗诏、传国玉玺都是公主殿下所授,大家如有疑问,自可当面去置疑公主殿下,在下不过是奉命行事。”年青使者面不改色,一派从容淡定。
就在说话的当儿,袁绍也已派人接过了使者手中的皇甫剑令谕。
大帐中低语依旧,袁绍却是表情复杂地观看着手中皇甫剑的令谕。
令谕的内容十分简单,也十分直接。就只有两句,一是停战,二是无条件归服。对这两点袁绍都可以嗤之以鼻,但后面的镇西军大军临境,却是让他不寒而悚。
说到底,这个世人还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掌握着话语权!什么遗诏,什么传国玉玺都只是一块块遮羞布,挡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而已!
大帐中众人也看出了袁绍表情有异,停下了争论,看着袁绍,等待着袁绍发话。
“子远你有何议?”袁绍捉摸不定,将手中令谕交给了他的首席谋士许攸。
许攸看完之后,也是久久不语。如果这个时候,镇西军悍然出兵冀州,袁绍的处境就会大大不妙。打下了穷苦的幽州,却丢了富饶的冀州,这十分不划算。这样的结果袁绍不想看到,作为袁绍帐下的首席谋士,当然也不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