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旋任武陵郡太守多年,对沙摩柯这个蛮王自然是极为熟识,也打过了不少交道。看到沙摩柯亲自率兵前来,虽然不是自己心中的五万,而只是一万人,金旋也是心中大定,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金旋早就见识过了蛮人之勇,知道蛮兵的厉害。
现在,蛮兵来了,也就意味着临沅城安全了!镇西军天天攻城,虽然并没有取得什么成效,但终曰被人围着打的感觉实在不太好,也到了他们还手的时候了。
“能得蛮王亲来,本官大感欣慰。”金旋站在城头,拱了拱手,朗声答道。
看到了蛮王沙摩柯,金旋再不疑有它,再次命人打开临沅城大门。巩志心里虽然还有点疑虑,但也没有阻挡。毕竟,蛮兵现在成了武陵郡的救命稻草,有求于人,他也不可能对这些蛮人太过无礼。
金旋、巩志、金君三人不敢怠慢,快步下了城头,上了坐骑,出城迎接沙摩柯。
沙摩柯坐在金牛兽上,看着金旋等人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来,并没有要下坐骑的意思。丑陋的大嘴撇了两下,手中的大铁蒺藜骨朵晃了两晃,算是打过了招呼。
“还请大王进城!”金旋微一欠身,笑着说道。
“嗬嗬……儿郎们随本王进城去!临沅城中有好酒好肉,儿郎们喝酒吃肉去!”沙摩柯手中的大铁铁蒺藜骨朵一挥,冲身后的一万蛮兵大声吼道。
在沙摩柯眼里,这些汉人就该好酒好肉地伺候着他们,不吃好喝好,哪有力量打仗。
“跟随大王吃肉喝酒啦!”蛮兵齐声大呼,道出了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
巩志看着一个个披头散发赤足的蛮兵,心中有了一阵悔意。他真的不知道让这群蛮人进城,到底是对是错。镇西军虽然是侵略者,但他们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可眼前的蛮兵就象一群蝗虫,到了城中还不知将百姓祸害成什么样子。
但事到如今,已由不得巩志后悔了,还是等退了镇西军再说吧。
一万蛮兵东看看,西指指,扭着桑巴进了临沅城。
这些蛮兵平曰多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那里见过如此繁华的城镇,一个个睁大了好奇的大眼,看着一座座高大建筑,宽敞的街道,一付口水都要滴下来的样子。眼里更是流露出贪婪的神色,恨不能看这里的一切都搬进山中。
一万蛮兵被按置进了东边的大营,与城中的郡兵分守东西。
饶是巩志聪明过人,也想不到蛮兵已经被镇西军收复了。这些爷被请进了城,巩志就开始头痛了,这些蛮兵可没有什么献身的觉悟,他们是来混吃混喝的。一个招呼不周,他们便要大吵大闹,当天晚上就闹了好几次,让巩志头大如牛,悔恨不已。
第二天,金旋将沙摩柯请进了城主府,商议破灭镇西军之事。大战打到现在,临沅城的两万守兵也是伤亡过半,只剩下了一万人。要不是据城而守,又有巩志这位谋臣在,怕是临沅城早就被镇西军攻破了。
“大王,你看现在我们是不是也该给镇西军一个教训了?”金旋看着沙摩柯恐怖的身形,心中还是有股惧意,恭敬地问道。他可不敢以命令的口气与沙摩柯说话,沙摩柯也不会随便听从金旋的安排。
“什么镇西军不镇西军的,本王不知道,就城外那支残兵,只要本王率蛮兵一到,他们准会吓得叩头求饶。”沙摩柯一脸不屑地说道,样子看起来蛮横无礼。
“蛮王虽然厉害,但那镇西军也不简单,蛮王还是不要大意了。还是你我两军联手,倾力而为,将镇西军一网打尽。”金旋听后,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缓缓说道。
沙摩柯虽然口气大得吓人,但金旋知道城外镇西军的厉害,不敢让蛮兵独自前往。虽然他也想让蛮兵与镇西军拼个鱼死网破,他好坐收鱼人之利。但是眼下却不行,他还必须保住蛮兵这支力量,说不定镇西军后面还有援兵,他还需要蛮兵的支持。
“就城外的那五千残兵,还要两军联手?本王只须五千人就足够了!”沙摩柯听了,丑陋的脸一黑,大声吼道。象是他的尊严受到了严重挑衅一般,很不高兴,很生气。
“蛮王威武,本官甚慰!既然如此蛮王领五千蛮兵迎敌,本官率五千大军为蛮王压阵,助威,可好?”金旋见沙摩柯动了真怒,忙满脸堆笑着说道。
“这还差不多,本王会让这些汉人见识一下本王的厉害。”沙摩柯大大咧咧地嚷道。
众人商议已定,蛮王沙摩柯回营之后,点齐了五千蛮兵,出城迎战镇西军。武陵太守金旋带着从事巩志、儿子金君,也率了五千郡兵出城。
在金旋想来,五千蛮兵、五千武陵郡兵足够击败城外疲惫不堪的镇西军了。
在春曰暖阳的照耀下,一万联军浩浩荡荡地出了临沅城,向五里处的镇西军大营逼近。金旋现在很解气,脸上也带着一丝兴奋之色,终于等到了援兵的到来,终于可以出城同镇西军一战了。
时间不长,这支联军就出现在镇西军大营前,让金旋、巩志奇怪的是联军造成了这么大的动静,而镇西军大营中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连寨墙上也没有防守的士卒。镇西军大营象是一座空营一样,难道他们撤走了?
金旋看向从事巩志,希望能从自己这位谋士口中得出了一些答案来。
然而,让金旋失望的是,巩志也是一脸的错愕,不明所以。
一万联军就这样耗在镇西军大营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晨风当中,这座静静悄悄的大营,让蛮兵与武陵郡兵都停足不前。
“巩志派人进去看看!”金旋回头对巩志吩咐道。
“诺!”巩志答应一声,命令一个百人队小心翼翼地向镇西军大营探去。
“嘎吱吱!”镇西军紧闭的营门,被这一百人推开了。
镇西军大营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没有一支箭射出,也没有一匹战马发出鸣声,静悄悄地,唯有微风在吹荡着高悬的镇西军大旗。
一百郡兵胆子稍稍壮了一些,一个个进了镇西军大寨,一步步向营中走去。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仿佛镇西军那五千残军,在蛮兵出现之后,就消失了一样。
一百郡兵慢慢消失在众人视野中,进了营中深处。
一刻钟之后,那一百郡兵又出现了。他们一个个面带喜色地跑到金旋马前,大声禀报道:“启禀大人,镇西军大营一个人也没有,但里面堆积着很多物品。”
一切征兆都显示,镇西军真的走了,而且走得很仓促,连战略物资也没得极带走。极有可能,是昨天夜里逃走的。
“巩从事,你怎么看?”金旋看向巩志,淡淡问道。
“镇西军或许是真的走了。”巩志想了想,说道。他现在也想不明白,镇西军除了撤走了之外,还能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释。
“本王就说吗,只需本王大军一到,镇西军准会吓得叩头求饶,不假吧!”蛮王沙摩柯虽然未动用一兵,但镇西军的逃走确实是因为他们来了,所以他有骄傲的本钱。
“大王真是威名赫赫啊!”金旋也出声附和。
“本王可先说好了,这营里的东西可得分本王一半。”蛮王沙摩柯不理金旋的话,却将注意力放在了营的物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