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月亮也不知去了哪里,微微风起,带来呜呜的响声。
距延城十里处的乌孙大营,独自在舔着伤口。几支孤零零的火把还在散发着幽暗的光。一阵风过,火把明灭不定,象是一支支飘沉的鬼火。
汉军到达延城,已是第五天了。五天来乌孙人每曰都会例行攻城,但除了丢下一地的尸体外,什么都没有得到,甚至连延城的城头也没上去过一次。
驻扎在延城的汉军奇招百出,每天都会换一个新的花样,让乌孙人防不胜防,乌孙人每天攻城也与送死无异。五天时间,乌孙大军就在城下丢下了近万具尸体。
而延城的守军却是伤亡甚微。连人家的影子都难以见到,又怎能让人家伤亡呢!
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中原数千年的战争文明,根本就是西域文明不可比拟。这种打法,乌孙大军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被打得摸不着北也是必然。
乌孙中军大帐里,灯光通明。乌孙大帅耶律奇呆坐在宽大的胡椅上,连曰来的失利,让这个四十来岁的草原悍将,看起来有点精神不振。
帐中还有乌孙军的其他几位将领,他们正在商议着战事。
一个月前耶律奇奉乌孙王贺须的命令,率领五万乌孙大军南下。开始时,势如破竹,龟兹人节节败退,耶律奇更是雄风万丈,一路狂飙直进,直打到龟兹都城延城之下。
就在将要攻陷龟延城之际,汉军来了,同时也给乌孙军带来了恶梦。
五天时间损失了近万大军,就是耶律奇也招架不住,毕竟他现在手中的军队也就只剩下一万五千多人了。龟兹的都城就在面前,却不能拿下,让他很是不甘,却又是无奈。
现在他已无力再战了,只有在等,在等他的盟友北匈奴铁骑的支援。
以前,耶律奇是不希望北匈奴铁骑那么早过来的,怕他们抢了他的功劳,抢了他的财富。但现在他迫切的希望北匈奴铁骑早点到来,从来没有过的心急。
耶律奇在怕,他怕他坚持不到北匈奴到来的一刻,他有种预感,很不好的预感。
中军大帐,寂静无声,乌孙的一个个将领都在看着坐大帅椅上神不守舍的大帅,期望他能够给大军带来好运。
“大帅!属下建议,我们先撤吧!”一个年青的将领打破了沉默。
“撤!我们现在能撤到哪里去?”耶律奇长叹一声,答道。
“向西撤到赤谷,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青年咬了咬,坚定地说道。
“歌桑!本帅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现在撤到赤谷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本帅却不能退。五万大军南下,现在只剩下了一万五千人,你让本帅如何撤?如何面对大王?”
四十多岁的耶律奇,古铜色的面容扭曲成一团,痛苦地说道。
“大帅……”歌桑还想再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