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剑听后,心头也是一震,张角在这个时候死去,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龙一备马,本将要去大营。军师随本将一起,徐晃负责城中防卫,周异、荀攸负责城中政务。”
皇甫剑想了想,一连下了几道命令,防止张角的死会引起黄巾军降卒的搔乱。
天空挂着一轮圆月,秋风起,夜晚已有丝丝寒意。
皇甫剑带着十八龙骑,贾诩、杨凤等人,向镇西军大营驰去。宁静的夜里,马蹄声格外清脆,传出老远。二十余骑一路飞奔,很快便到了大营。
洛阳城巨大的军营里,除了镇西军的虎骑、豹骑外,还有三万已经放下了武器的黄巾军降卒。军营里气氛压抑,虎、豹两骑更是马不泄鞍,人不解甲,严阵以待。
“主公!”皇甫剑刚到军营门口,典韦、张飞二将就迎了上来。
“情况怎么样?”皇甫剑面色从容,开口问道。
“张角那老道快不行了,黄巾军情绪有点失控。我们怕出意外,已经全营戒严。”
巨汉典韦大大咧咧地答道。
“嗯,你们做得不错,营中安全就交给你们了。记住,让营中兄弟保持克制,尽量不要与黄巾军发生冲动,以免引起黄巾军的过激反应。”
皇甫剑看着面前,一个个杀气腾腾的甲士,还真怕他们一冲动,与黄巾军动起手来。
“诺!”典韦、张飞二人齐声答应。
皇甫剑拍了拍典韦、张飞两人宽厚的背膀,然后带着众人步入大营。
大概是张角想死在一帮信徒当中,张角、张宁,还有十几随从,就住在安置黄巾军的营房中。一队队披盔带甲的虎骑将士守在营房外面,里面的黄巾军降卒一个个面带悲意,眼含泪花,站在张角的帐外,不肯归营。
这三万黄巾军降卒,在最困难的时候,还对张角不离不弃,可算是张角的最忠实信徒了。现在他们心目的神就要倒下,他们如何能不悲伤!
“镇西将军到!”龙一高喊一声,头前开道,分开堵在道路的黄巾军降卒。
皇甫剑带着贾诩众人,一言不发地向里走去。三万黄巾军降卒在看到皇甫剑表情各异,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帐内,张角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气若游细,面呈死灰,两目无神地盯着营门。
张宁在旁更是哭得死去活来,完全像个泪人。孱弱无助,楚楚动人。
就在皇甫剑步入大帐的瞬间,张角眼中竟然露出了一道神彩,身子也竭力地动了一下,干瘦的手向皇甫剑伸了过来,嘴唇在微微颤动。
“道长,有什么要交待我的吗?”
皇甫剑走到张角面前,微微下蹲,让张角抓住自己的手,轻声问道。
一死了恩仇,此时,皇甫剑对这老人也就是一种对将死之人的敬意了。
“救……”张角嘴唇颤抖,微不可闻地说着。
帐中众人谁也听不出,张角在说什么,只有皇甫剑那变态的神念听清张角说的话。
“道长让我救谁?”
“救……”张角一双空洞的老眼看向远方,嘴部一张一合,不断地重复着。
皇甫剑一时也想不出,张角到底所指何意,只得呆立一边,任凭张角抓着自己的一只手掌。
“我阿父在说什么?”一旁的张宁,见这两人像在在猜谜一样,忍住哭泣,问道。
“你父亲不停地在重复着一个‘救’字,我也不知道他要救什么。”
皇甫剑看着梨花带雨的张宁,淡淡说道。
“阿父,你是不是要这人去救叔父他们。”
知父莫若女,张宁扒在张角耳边,含泪问道。
“嗯……”
张角似是听明白了张宁的话,使出全身力气,点了点头。拉着皇甫剑的手抓得更紧,一双老眼哀求地看着皇甫剑,眨也不眨。
皇甫剑现在是明白了,这老家伙到死也想着要救张梁、波才、彭脱他们这批人。
皇甫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道长,不是我不想救他们,实在是太难了。”
张角听了皇甫剑的话,眼神迅速暗淡了下去,只是抓着皇甫剑的人,还是始终不放,就像不放弃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你这人,怎么这般狠心,你就不能答应阿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