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善元是艺高人胆大,仗着枪法好,乘着机会就双手同时开枪,震的胡楚元耳朵都要炸裂了,正要继续撒暗器的三名忍者中立刻死了两人,都是脸部中枪。
另外一个就在这一瞬间,被那名青年一枪挑上了房梁……好大的力气啊,绝对不可能是蛮力,反正有别人自己的一套名堂,居然将一个人扎死之后再一抖,扔上三米多高的房梁。
“书文,去帮你师傅,这里有我和存义!”
程廷华冷然喝了一声,随即便提刀冲去帮李存义,身形一转,抓住空隙,刺啦一声就砍掉别人的一条腿。
持枪的青年大叫一声好,翻身拎着大枪就冲回院子里。
他前脚出去,院子里就忽然又爆出一声惨叫。
此人功夫之强悍,真是让人心惊胆战。原来,他的枪不是硬枪,而是白蜡杆的软枪,又长又重,偏偏又极其有弹姓,只要功夫深,苍蝇都能扎到。
手腕和身体一发劲,别人根本无法躲闪,别人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枪尖的缭绕。
这手功夫看起来简单,那也是十几年枯燥苦练出来的硬本事。
外面还是不停的传来枪声。
胡楚元已经听惯了,有毛瑟和左轮的枪声,也有其他的枪声,毫无疑问还有另外一群人在试图强行突破亲兵和湘勇在衙门外部的防卫线。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规模极大的突袭,已经远非海盗那么简单了。
什么海盗敢硬冲船政衙门,这可比道台衙门还高一级,何况附近水师驻军的数量有近七千人?
枪声的规模越来越大,几乎是数百人同时开枪。
究竟有多少人,胡楚元心里隐隐发麻。
在他的衙门里,仍然还有十几名忍者和刺客,身手都极其了得,连青年枪客,八级拳派的李书文也不能一扎死一个。
李书文的师傅张景星也是大枪中的高手,他和李书文左右配合,在庭院中间来回穿插,王正谊在屋檐上,一个人对付了三个人,旁边还砍翻了一个。
另一边,黄士海和王中泉是一个大枪,一个长棍,也是师徒联手对付三个刺客。
陡然之间王正谊从屋檐上跳了下来,喝道:“兄弟们小心,暗道子厉害。”
李书文大叫一声:“王爷,我来助你!”
他冲出来的那一下子最猛,噼啪,刚上手就和闪电一样,陡然间就刺穿了一个刺客。
其他的护院们似乎不能和这些刺客相斗,纷纷退到各个口子和拐角,用左轮枪暗算别人,可别人在角落里也藏着些人。
衙门里是一团乱,但有程廷华和李存义的保护,再加上陈善元三个人,胡楚元暂时并没有什么危险。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零星,不一会儿,大门打开,数十名湘勇冲进来,因为里面是近身格斗,大家都不敢乱开枪伤了自己人。
王正谊等人立刻跳下楼,给了湘勇们一个机会,一群人立刻对准屋顶开枪,砰砰乱响,也不知道射中没有。
乘着对方心乱,程廷华顺手砍倒另一个刺客,和李存义合力一处,又将屋里的最后一个刺客戳死,这才和李存义道:“去救王五,这些人毒有点厉害,闻着都有腥味!”
李存义嗯了一声,返身也冲了出去,程廷华看起来也有些焦急,却没有冲出去,提刀拨开这些人衣服,似乎是想要找到解药。
渐渐的,声嚣平静了,有人用曰语唧唧咋咋的乱喊着,仿佛是非常的愤怒,随即便拔刀自裁,有得连举刀的机会也没有,便被湘勇们一枪射飞。
连最后的嘈杂声也消失了,李存义才重新返回屋内,提刀和胡楚元禀告道:“大人,都已经肃清了。”
胡楚元问道:“王先生的情况还好吧,有没有别人受伤?”
李存义道:“已经挤出了毒血,用了金疮药,张景星师傅是用药的高手,他说问题不是特别大。”
胡楚元松了口气,问道:“颜先生呢?”
程廷华道:“无事,我让弟子李光普护着呢,虽然我人在这里,但也一直都在听着声,并没有听到院东里有什么异常的声响。”
胡楚元半信半疑,快步走出房间,到了院东一看,却见颜士璋坐在床沿上抽着烟,李光普提着八卦刀守在旁边,两个人都不说话。
见胡楚元来了,两个人这才起身。
胡楚元示意他们先坐下来,随即便和颜士璋道:“又让颜先生受惊了。”
颜士璋无奈的将烟锅子敲一敲,叹道:“爷,咱们这回真是捅了马蜂窝,不想法子治一治,我看是迟早要出问题。”
胡楚元嗯了一声,他还有事要处理,就让颜士璋先休息,其他的事情等到明天再说。
走回院子里,胡楚元不得不在心里称赞,程廷华在这里和几个刺客厮杀,耳朵还能听着东院,这番能耐确实是厉害。
谢过大家后,他回到堂里坐着,李存义则带着人在外面清点,外面还是有百余名海盗打扮的人,可看样子更像是曰本浪人组成的枪兵队,很多人都佩戴着东洋刀。
在那些浪人枪兵队发起冲击之前,已经有二十七名忍者和刺客提前摸入衙门里,分成六组,原先可以是约好一起动手,核心的两组潜入到胡楚元的附近,其余四组在院子外包抄。
按估计,他们的战术应该是核心两组先动手,一旦失败,外四组则强行冲入,实在不行,枪兵队才负责向里冲。
问题就出在程廷华那里,程廷华耳朵灵,隔着十七八米就听到有人在屋檐上走动,顺手拉醒了大刀王五,王五上楼拦截,程廷华则来保护胡楚元。
衙门的正面守卫还是很严密的,这些人极其可能是从比较偏僻的乌猪港一带登陆,或者是很早就已经埋伏到福州,从亭江翻山进入马尾长滩。
这么多人摸索到衙门附近,还是没有被人觉察,可见都是有一定身手,几乎都很精通暗杀。要么就是忍者在前面引路,一路将哨兵清除掉。
胡楚元怎么还睡得着,立刻让人去盘查,这些曰本人还挺烈,即便没有当场杀死的,很快也自杀身亡,不是剖腹,就是抹脖子,死的都很惨烈。
有个别几个是被直接击昏的,当时就绑在柱子上,用水泼醒盘查。
眼下也没有别的精通曰语的人,只能将潘丽美喊过来,问来问去,那几个刺客就只喊“大曰本帝国万岁”、“天皇万岁”之类,要不然就骂什么“支那人不配拥有中原”之类的。
察觉问不出个名堂,胡楚元索姓就让潘丽美回去,随即,他自己持枪,一个接着一个的击毙。
不知道为什么,胡楚元并没有什么特殊异常感。
有人说第一次杀人很呕心,很摧残自己的心灵……他基本没有,他甚至觉得解脱,因为这些人早已是生不如死,连做人的最基本的自我都丢失了,还不如死了算。
杀了人后,胡楚元就将陈善元喊过来,让他去办一件事,找三个精通曰语的福州人,然后假装是刺客,肯定要吃点苦头,报酬却绝对不低。
至于具体的信息嘛,先秘密从翻译社那里搜寻,将所有的细节都弥补上,反正就是要一口咬定是曰本人干。
可究竟要说是谁指使的呢?
曰本天皇……说了等于白说,清朝廷说不定就怂了呢。
(未完待续)